说钱沣贪慕权势,巴结英廉,所以娶了冯霜止——这不可能,因为他当真是个清官。即便是冯霜止嫁给他之后,他也不曾利用英廉的势力往上爬,反而是凭借自己的才华获得了乾隆的赏识。
反而是和珅,虽然没有娶到冯霜止,却还是获得了英廉的帮助,并且一路平步青云,简直让人无法理解。
想必是英廉赏识和珅吧?
当年她要嫁人的时候,英廉就似乎不同意,不过因着选钱沣是她的意思,所以还是答应了。
前尘往事想起来,冯霜止的目光便有些悠远起来。身边的熙珠看她看出神了,忍不住推了她一把,对着毓舒笑道:“你看这小妮子,看着那钱公子竟然在出神,莫不是对人家有意思了?等你选秀不中,怕是这钱沣……哈哈哈……”
毓舒也跟着起哄,开始笑冯霜止:“这钱公子真是一表人才,丰神俊朗,还有那一手好字,一手好画,不知道是多少姑娘的良人呢。”
冯霜止一点也不介意这二人的取笑,她无非就是想得出神了而已,自己没当一回事儿,可是正要说话的时候,却像是感觉到了什么,向着窗外看去。
总觉得……方才似乎有什么目光追随着自己……
冯霜止往窗外扫了一眼,却看到人人都在做自己的事情,评点着钱沣那一幅好画。
福隆安跟和珅站在一起,两个人正在说话,旁人的眼中或多或少有对钱沣才华的惊讶和感叹,可是和珅眼底当真是平平静静一点波澜也没有。
只不过他嘴上还是说着对钱沣赞叹的话,却一句不提自己的才华和本事,所有人的注意力似乎都不在和珅的身上。
看着和珅混迹在众人之中,不显山不露水的模样,冯霜止收回目光,心中却很是感叹。
就是这样一个人,现在就已经有这么深重的心机,更不要说以后了。
和珅,权臣,j,i,an臣,贪官……
笼罩在这样的一个人身上的,似乎是千古骂名。
可是现在冯霜止看到的,似乎不过是一个隐忍而有抱负的少年,她一时有些怔忡,心道自己肯定是被历史洗脑过的。
当下挥去自己心中那些不着边际的想法,冯霜止又拿了一瓣梨脯来吃,说道:“那画是为毓舒姐姐画的,要说是良人,也轮不到霜止呢,毓舒姐姐还不去看看这生辰礼物?”
毓舒怎会不知道她话里的调侃意思,她站起来,用冯霜止送她的那香扇敲着手,“这可不算是什么单独画的,生辰的贺礼可不是别的东西,即便是钱公子画给我,也不能有别的意思。我跟你们可不一样的,全京城的都知道我整日跟阿哥们混在一起,你们可羡慕着吧!”
怕是换了保守的人家都要说毓舒伤风败俗的,不过满人没那么多的将就,更何况是傅相府的小姐?毓舒便是跟男子一起读书上学,也是没人说什么的。
富贵人家的女儿,都是要当做男儿养的,便是起名都不愿意委屈了。
毓舒的生活,从某个方面来说,也是冯霜止羡慕的。
整天关在后院,跟人宅斗宅斗宅斗,头都要大了。
“是,便是毓舒姐姐能耐,我们都羡慕不过来……”冯霜止忍不住笑了,回头看到婢女们已经遵照福隆安的吩咐将那画拿了进来,众人都围上去看,又道,“画都抬进来了,姐姐还不去看看?”
毕竟是主人,毓舒应了一声,走上去了,之后熙珠也拉着冯霜止去看,周围的人也都跟上。
丫鬟们是将那一幅画展开拿进来的,众人都能够很清晰地看到。
一幅画,无数的花朵,看上去真是姹紫嫣红,娇艳的牡丹开了一片,图画的右上角还有几只翩翩舞动的蝴蝶,一眼看上去真是栩栩如生,振翅便要从画里飞出来一样,旁边竖着题了一首诗,乃是杜甫的一首《江畔独步寻花》。
冯霜止其实很想说——这诗真是相当烂大街。
只不过,这闺阁中的姑娘们,即便是学诗也是马马虎虎过去的,大多都学什么女戒女则,冯霜止上辈子就没学过那些东西,更不要说是现在了。
这一世经历了少女时代,有了一个很见鬼的先生郑士芳,冯霜止觉得自己可能跟女戒女则这些东西无缘了。旁人兴许觉得题诗就是好,可是冯霜止的芯子毕竟不是十来岁的小姑娘,她之所知比大学士也不遑多让。
看了那画之后,眼底微微露出几分奇怪的笑意来,又微微一摇头。
毓舒倒是觉得那画很好,欣喜道:“这花儿漂亮,这蝴蝶也像是要飞出来一般,你们瞧,这翅膀……你们觉得怎么样?”
毓舒问话了,众人自然是一个劲儿地道好,只不过熙珠忽然起了坏心思,笑着c-h-a了一句道:“我没什么眼力,只觉得画得好看,不过啊,我方才可是看到一个人摇头了的。”
冯霜止顿时暗叫一声不好,熙珠的观察力简直有点厉害,她听了这话就知道肯定是在说自己,转身便要跑,不想熙珠早料到她会躲,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拉住了。
“熙珠姐姐你倒是说说这人是谁啊?净会给我们卖关子。”
熙珠看向毓舒,而后拉长了声音道:“这人是谁呢……自然就是——”
她真是想要将众人的胃口吊个十足,拉了半天就是不说,等到众人纷纷催促了,便是连毓舒也忍不住问:“到底是谁,熙珠你倒是快说啊!”
熙珠这才将冯霜止一推,到众人面前道:“还能是谁,就是送了毓舒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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