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盐院衙门,偏厅。
贾蔷看着两个其貌不扬的中年男子,一个老实巴交像农人,一个则木讷粗笨似老卒。
他心里隐隐有些失望。
就这,能匹敌齐筠身旁摘星手和鬼见愁这种听起来就像绝顶高手的人么?
再不济,人家开青楼的孙姨娘还有千手观音的响亮名号呢。
这二人,来了就只简单的自报了家门后,就再不说话了……
贾蔷自然不可能轻佻的将怀疑和不信任流露表面,他微笑道:“果然是人不可貌相,谁能想到高大叔和商大叔能有如此本领?从今往后,贾蔷之安危,就拜托二位大叔了!”
说罢,贾蔷躬身就要拜下。
不是他自己轻贱,而是从今往后,他要将命托付到这二人手里,关键时候,这二人要用命来保他的命。
贾蔷觉得,行大礼拜他们,比在贾家跪那些所谓的长辈起身来,伸了个懒腰,笑问道。
商卓普通无奇的面上,听闻“齐家太爷”四个字时,已经凝重起来,等贾蔷问罢,他沉声回道:“齐园,深不可测。”
贾蔷“哦”了声,好奇道:“怎么个深不可测法?”
商卓道:“齐家富成那样,江湖绿林打他家主意的不知有多少。正经上门拜会的,不管多少,总不会空手而归。可也有些贪心大的,觉得那一二十两银子跟打发叫花子一样,想要自己动手去取。这样的人,深夜探访齐园后,从无一人出来过。而有这个自信,进齐园找些金银花销的,没有一个是庸手。”
贾蔷呵呵一笑,道:“如此说来,这齐园倒成了龙潭虎穴了?不过,我天生胆子大,今天就去会会齐家那头银狐!”
……
忠林堂。
林如海侧倚着锦靠,手里握着一卷书,却已不再看了,他望向客座的陈荣,淡淡道:“勉仁,依你之见,齐家那只老狐狸,到底打的什么算盘?论心机城府谋算之深,齐太忠绝不亚于军机处那几位阁臣,我自愧不如也。”
陈荣闻言苦笑道:“连掌院大人都自愧不如,更何况是我?不过……我却以为,齐家这老狐狸,未必真的镇定……”
“哦?怎么说?”
林如海忙问道。
陈荣道:“齐太忠不见外客好多年了,听说就算是齐家族亲,除嫡系一脉,也少有几个能见到他。他为何此时忽然要见蔷哥儿?我想,他多半料到了半山公的心思,也真的有些担忧了。所以,才会想办法拉拢蔷哥儿。这不正是他一辈子都在用的法子,还百试不爽。齐家老狐狸真有这个能力,只要蔷哥儿想要的,就没有齐家弄不来的。”
林如海摇头道:“那若是,蔷哥儿希望齐家能在盐业上退后三里呢?他也能答应么?”
“这……”
陈荣想了想,还是摇头道:“这,我就着实猜不出了。”
林如海微微皱起眉头来,淡淡道:“蔷哥儿说,他有三成的把握。可问他把握在哪,他又暂且保密。呵呵,我着实想不出,蔷哥儿凭什么有三成把握,去说服齐家与他合力谋白家。要知道,白家大多数时候,也是为齐家马首是瞻哪。”
……
入夜。
齐园,草堂。
齐家老太爷齐太忠也有几分好奇的审视着贾蔷,微笑道:“良臣小友,你这一出现,倒把天下年轻一辈都比的黯淡无光,连我们这些老货,都不得不避避你的锋芒啊。如你这般的俊杰,老夫已经许多年没见过了。”
贾蔷看着这位道骨仙风的老人,呵呵笑了笑,道:“不过是身不由己的一把刀罢了,俊杰二字,实在当不起。齐老,旁人说这话我也认了,可你老说这个,就有失你老‘银狐’的名头了,太虚。”
草堂内唯一的第三人齐筠闻言,面色骤然一变,眼神震惊且不安的看向了齐太忠。
银狐之名,至少已有二十年无人敢提起……
……
ps:打赏累积加更!咱这人品,我都被自己感动了,不愧诚实可靠小郎君的美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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