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高空鸟瞰,大城市的灰杂色调涵盖了绝大部分土地,只有在遥远的城市西北边境围绕的水域外,镶缀着细细一圈山峦碧野及黄土荒丘,形成了原始野地与先进都市间的突兀界线,同时,也明显划分出不同种族的势力范围,及大相径庭的生存习性。
愈靠近那块灰杂地带的核心区域,眼前尽是一座座高矮不一的建筑丛林,绚丽夕阳染红了车水马龙的街道,缤纷灯火逐一亮起,驱走了夜的单调。
一栋在这城市颇有年份的老饭店座落其中,尽管外观老旧不比新建的商业大楼起眼,进出的人却很多,今晚似乎有场盛大筵席,饭店里头灯火通明,金碧辉煌,廊道上人满为患,各个西装笔挺,打扮精心。服务生穿着米黄色衬衫搭配黑色背心、窄裙或长裤,忙碌穿梭各个厢房与大厅。
「马的,今晚这场客人超级难搞……」一名女服务生一进候餐间便大声埋怨起来。这里是服务生们等候与准备餐点的後台,除了在忙碌时可以稍喘口气,也是孳生八卦的温床,大家通常会利用到这里准备酒水或佳肴的丁点时间,吐吐苦水或闲话他人是非。
好不容易来到候餐间,女子早憋了满肚子牢骚,急於一吐为快,火爆道:「尤其待在包厢外迎宾厅那个,死都请不进来就算了…他...宴席都还没到一半呢!已经摔破13个酒杯了!」
「怎麽这样...梅尔,你可以叫经理啊!」其他女孩声援道。
「叫了……」叫梅尔的女子臭着一张脸,无奈耸肩。
「结果呢?」同事们齐声问。
女子随即翻了个大白眼,「他竟然拿出厚厚一叠钞票给经理,经理就随他去了…还交代我要把人服侍好...你们说夸不夸张?!」有些歇斯底里的大叫:「拜托!我做服务,那些钱应该是给我的吧?!…他脾气超烂,没有酒就发脾气,喝完酒杯就随手扔,是我一直拿新的给他,而且今晚宴席满档,他再这样摔下去,酒杯哪够啊...清洁阿姨都已经不想理了...麻烦死了…我真的真的很不想理他!」
一名年长的女领班听完,转头对正在角落桌边不知在忙什麽的女孩喊道:「津,那是你们场子的客人吧?你是组长,好像不应该只由梅尔一个人负责吧?」
「我知道了,我会帮忙注意。」女孩头也没抬的应道,她从刚刚就像只陀螺一样忙个儿没停。
「不是津不帮忙,今晚他们包厢的客人确实不好顾,喝酒像喝水一样,重酒水更胜菜肴,酒一慢就鼓噪叫嚣,吵死了...我们那边都听得到...」服务隔壁包厢的女孩忍不住帮津说话。
「嗯...」津苦笑着点点头,不仅如此,客人们要求繁多,纵使有三头六臂,也疲於应付,但她仍同意去看看那位只肯待在迎宾厅的古怪客人。
以极快的效率把每个客人安抚好,津知道自己不能离开现场太久,他们很快就会有新需求,於是,连把酒瓶放下的时间也不浪费,她匆匆来到迎宾厅,却看到叫人面红耳赤的画面,一名身材高挑精实的男人搂抱着一名穿着布料极少的妖娆女人,也不顾大厅熙来攘往,两人亲昵拥吻。
就在津看得愣神时,忽见男人的一只手持着空酒杯直直向外伸出,理智还没反应过来,她作为专业的直觉已经反射性做出行动,立刻上前…也不知哪来的默契,就在男人松开手指之际,津稳稳握住了男人的手与酒杯,优雅有礼的替对方斟上了酒。
对於突如其来的回应,男子似乎颇为意外,紧贴在女人雪白颈子上的脸微微侧过,抬起利眸瞧了她一眼,沉声道:「终於来了一个机灵的…」
原来是要酒。
听见对方满意低喃,此举正中那人心怀,津暗自松了口气,心里小小雀跃。
「太好了,…迎宾厅那个终於开窍,不摔杯子了…津,你去看过了吗?他很罗唆厚……」梅尔有意无意地拉拢津跟自己同一鼻孔出气。
「会吗?其实他的需求很简单啊...。」津不禁嘴角上扬,双手依旧忙碌。
这话不假,他除了酒,完全没有其他要求。第一次接触之後,津随时抽空去帮那位客人斟酒,在漏接两个空杯以後,她总算抓到了男人喝酒的节奏,他喝酒很快,平均七分钟左右一杯,津还为此设了计时器,甚至担心他光喝酒伤身,贴心的在茶几上摆了一些餐点。
不止要顾好原本厢房内的客人,还要在时间内去替男人斟酒,津整个晚上进出包厢、往返迎宾厅不计其数,腿都快成铁打的了,但,她没有半句抱怨,看到梅尔又恢复笑颜,为能替同事分担难题而感到开心。
随着夜越来越深,饭店大楼暖黄色的灯光逐一暗淡下来…
「谢谢您的惠顾,欢迎有空再来。」廊上传来清丽的嗓音,津站在包厢门口,面带笑容送走鱼贯离席的宾客,直到最後一位踏入电梯内,才稍稍喘了口气,然後又匆匆赶到迎宾厅,男人已经不在了,一只喝空的酒杯好端端地搁在茶几上,那些餐点依旧是一口也没有动过。
回到包厢内,继续挽起袖子,俐落勤快地收拾起满桌狼藉杯盘,津此刻才发现自己双脚酸痛不堪。梅尔和另一名今晚一起负责同场筵席的妇人,自从上完最後一道甜点之後就没了踪影,也不知跑哪去了,整个善後都是津自己独自完成,由於忙了整天,加上晚上工作实在太吃重,她相当疲惫,为了赶快下班,没管太多。
包厢内大片落地窗外,可从十七层楼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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