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柱苦着脸说:“手机掉了,着急救人不知掉哪去了,找不着。”
录完口供,年轻警员没走,在老槐树下和甘家保有一句没一句聊着。
“看你样子,有心事?”
“瞒不过老叔,想干刑警,我爸不让。”
“刑警威风,民警没意思?”
“老叔理解我。”
甘家保笑了起来,“我和你爸就是在这里认识的,十多年了,还记得你爸带头冲进雾里,当时雾太浓,我们什么也看不见,就听见几声狼嚎,然后你爸开了三枪,回来连话都说不出一头栽倒在地,跟他一起过桥的几个年轻人也晕了两个,另外几个也没落好,住院半个多月。”
“我知道这个案子,一家三口死了俩,小孩只有六岁,也从崖上掉下去找不到了。我爸就是因为这事,在医院住了一个多月不见好,原本有希望再上一步,结果身体原因早早退下来。”
“你爸经常会来店里喝两口,有时候也会上山来转转,这道护栏就是你爸让装的,还有对岸桥头警示牌,是你爸亲手订上去的。”
“护栏应该装,但对岸警示牌没多大用,该过桥的照样会跑过桥,要是真不让人过桥,干脆把桥封起来……但老叔你不愿意这么干。”
“这话咱爷俩说说就算,真要封了桥,客人会不会减少不一定,但庄里几十家饭店中午这顿饭收入至少要减三成。”
甘家保露出一抹生意人的精明,摆摆手道:“跑题了,说你爸,后来我问他那么拼干嘛?你爸说干刑警就是玩命,不敢玩命就干不好刑警。”
“我也能玩命干。”
甘家保笑了笑,“今天要是你爸在这,他敢跳下悬崖救人。”
年轻人张了张嘴,没出声。
“老叔年轻时候干过几年民兵队长,热血上头的事也做过几件,后来退下来,不是干不动,是怕了,怕死。”甘家保递过去一支烟,语重心长道:“吴恒,和平年代没有那么多热血的事,刑警也不是面上那么威风,想想你妈,提心吊胆多少年,你爸退了她才安心。你爸就你这么根独苗,他走过的路吃过的苦不希望……”
“老叔……”
“你听老叔说完……”
“不是,老叔,你看对岸,那是不是有个人……”
甘家保有点无奈,他压根不相信吴恒所说,只以为吴恒不想听他劝找个借口不让他说下去,不过当他顺着吴恒手指方向看去,竟真的看见对崖雾气内隐隐约约站着一个人。
两人相视一眼,不约而同跑上索桥,只是就这么一会儿,那个人不见了。
“估计是眼花,天太热,那边桥头寒雾还未退尽,一热一冷容易受寒,不过去了,你先回吧。”
吴恒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也不知他联想到什么,说道:“那行,所里还有事先回,老叔呢?一起下山?”
甘家保摇摇头,“上都上来了,就我守着吧,中午再下山。今天发生这样的事,保不齐客人偷摸过桥去,麻烦事。”
吴恒离开后,甘家保却没有从桥上下来,又往对岸走了一段,“一凡,是一凡吗?我是你家保叔啊……”
“家保叔!”喜柱的喊声从背后传来。
甘家保摇了摇头,苦笑道:“人都没了十多年了,怎么可能还活着呢……”
回到桥南,喜柱来给他送手机,他说:“柱子,回去告你爸,让他通知其他人,这段日子不用上山来了。”
“啊?那这桥不守啦?客人私下过桥出事怎么办?”
“老叔在这守着能出什么事?”
“那,还有傍晚呢?”
“傍晚老叔也守着,别问那么多,找你二爷看伤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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