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战斗的那一刻起,夏萧便主要使用熔浆火焰和雷电,为的就是加温。先前战斗许久,金行元气虽说抵挡住了熔浆火焰和雷电中的毁灭之力,可抵挡不住高温。因此从内而外发生了改变。换言之,就是熟透了。
火行元气和雷电带来的高温难以降下去,正因为如此,经过高温加热的神剑突然降温,内部晶体结构才会发生变化。虽说金属的硬度会提高,可内部也会开裂。这一瞬间,最有利夏萧进攻。而战斗至此,他等的就是这一刻!
朴刀斩断胸口的铁剑,它钉在夏萧身后的金属壁上,可后者已狰狞着面孔爬起。夏萧的火行元气难以将神剑融化,水行也难以将其冻成冰滓的程度,可他有脑子,知道这么一来,便有了胜算。
身后的铁壁被金灵兽控制,如水般移动,似要有所动作。可金灵兽自身处境极差,导致其动作稍缓。
几道尖刺慢吞吞从铁壁中伸出,似要穿透夏萧的后背。他双手紧抓朴刀,被鲜血染红的牙齿紧咬。他已发不出高昂的声音,可手中的朴刀,释放出一股满是愤恨之意的毁灭之气。气息直达云霄上,猩红色光,血染夏萧。
夏萧眼中血红,任何东西都掩盖不住他对生的渴望。舒霜用生命保护自己,若他这么着急就去找她,怎么对得起她?
身后铁锥刺来,可有一道人影将其斩断。而夏萧,只用猛地将朴刀斩下。他用尽身体的所有力气,鞋子里的脚趾紧紧蜷缩,似这样将抓地在夏萧身后,从各个角度搀扶着他。另一边,是气息不再那么强盛的金灵兽,可他声音极冷,有着极端的责怪。
“你胜之不武。”
“所以你觉得我是小人咯?”
在这片空间的夏萧只是精神意识,因此衣冠端正,只是气息有些萎靡。他逐渐站稳,从小语于身后的手掌搀扶下向前。
“莫非我要称你为君子?”
金灵兽毫不掩盖自己对夏萧的蔑视,提着剑就要再战。他右手中的剑缺了一块,气息大为下降。先前因为和夏萧断开联系而高涨的力量也沉淀下去,只要他和夏萧的联系一日未断,便难以得到最强的力量,因为要顺应夏萧。这是金灵兽必须离开夏萧的原因之一!
剑架在脖子上,夏萧没有反抗,只是嘴皮子在动。
“我承认,自己不是君子,但我有自己的原则,所以也不算小人。但你若觉得我是,我便是好了。哼!你是真正君子,我也承认。可不管是大荒还是别的世界,君子常败于小人之下,不是因为君子比小人笨,而是因为君子不了解小人。就像你连我这点计谋都看不透,还想以一人之力斩杀黑暗?”
“君子也曾用恶的目光看大荒,可小人只会在夏萧离开斟鄩的那个雨夜,却感受不到那般冰冷。他曾歇斯底里的吼叫,想死了一了百了,可他好不容易有了家人,想像起初来到这个世界时一样开心的笑。可他要面对的,是乱坟岗边的鬼宅,是夜夜泣歌。
金灵兽对人的情感志向了解不多,但这前后的反差太大,一眼便可知凄凉。此后烂菜枯叶为伴,假酒成了奢侈,黑夜成了疲倦之余的慰藉。
此后,龙岗到荣城,荣城到万灵,万灵回帝都,帝都到学院。这段路说来很长,可也很短。就像夏萧离天很远,离山顶很近。一路上,凡是清寻子出现过的场景,金灵兽都仔细观察过。
夏萧确实起到了诱饵的作用,有人对他下封印,有人暗中埋伏,想将他置于死地,还有那黑气,已先后出现过三次。夏萧都避了过去,但也有所牺牲。即便看完这些回忆,金灵兽对夏萧的看法改变也不大。
对金灵兽而言,真正的君子可以和自己有别,但必须保持初心,要记得自己所做的一切是为了什么。不能像夏萧一样,起初为了复仇,便回到了帝都,复仇完来学院,说白了只是贪图那一段恬静的时光。
夏萧有着远道而来者的身份,应该投身到大荒去,吸引那些家伙现身,而不是畏惧他们的到来。金灵兽和其对视,直摇头,甚至说:
“你真的很弱,除了弱,思想境界也很低。”
“所以说我应该为别人牺牲一切?”
“这是我们的使命。”
“放屁!”
夏萧最讨厌这种一上来就是奉献一切,牺牲一切的假话。莫非属于自己的东西都护不住,自己的亲人爱人都保护不了,还要牺牲自己的一切,去保护别人?保护得了吗?
夏萧没想着金灵兽会为自己的经历而感动,他只是想让后者看看,清寻子真的是自己的师父。而他选择自己,也是有原因的。没想到金灵兽看了半天,只看出这些,真是令他失望。
金灵兽对夏萧失望,都说了出来,夏萧自然也不会吝啬自己的口水,他今天就是来打口水仗的。
“你只是一柄剑,万年来被人挥动,只按照他人的心意行事,可你自己活过吗?你知道该如何解决眼前的事吗?知道该如何收敛气息,去寻找黑暗吗?”
“别总是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
“你的架子太高,从心眼里就觉得我配不上和你对话,那也没什么好说的。若你要打,我们便再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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