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吏目听着村民老汉转而只知怨愤海盗,看到自己多少哄骗安抚住了刁却愚蠢好欺的村民的冲动,他心中大得意,一转眼珠子又狡诈地耐心想进一步忽悠瘸村民。
“我们这些依赖乡亲们活着的官府小人物自然是不会蠢得难为死自己的乡里乡亲们,否则,没了乡亲们种地种菜,我们以后还不得真喝西北风去?
这个理,我们懂。县大老爷、知州大人,他们出来了,很诸葛亮的潇洒亮相,摇着扇子鄙夷瞅着在马上正暗暗沾沾自喜颇有些顾盼自雄的王吏目冷笑道:“王税吏真是好口才好算计。你......是想欺我辈村民太愚蠢无知吗?”
王吏目正自我感觉倍好,一听到竟然还有异议杂音出现,不禁勃然大怒瞪起凶睛恶狠狠看过去:你,你们这些刁民蠢货就是这么白痴无知,本官就欺你们无知怎么的?
你受欺骗了也辨别不出个道道来。你能看出什么?你能争辩个什么道理......就算你真是个明白人,但你若胆大的敢当众说出来坏了官府的好事,你就死吧你,随便扣个妖言惑众之类的罪名抓了你整治不死你......杀鸡儆猴当场宰了你也不是不可以......聚众抗税可是死罪.....
他和吏目衙役敢胆大到擅自加税刮光百姓本就是贪和狂到.......疯了,根本没把草民放在眼里,灾后仅仅过了两年太平日子就迫不及待想兴起灾前常例,又开始借官府之威对草民耍豪横。
马鞭子一指祝念典:“你这厮是何人?你好大的胆子敢这么对官府说话。”
祝念典不禁一惊想缩头。
他本就娇贵最怕死。落魄卑贱的生活已经把他变成了比出身卑贱的人更胆小怕事。
但,他转眼又镇定下来,却是想着本公子可是天生的贵人,如今落魄了也是有见识有能耐的人,这些衙门的下贱蠢凶皂吏算个什么东西,以前本公子眼角都不屑夹他们.....反正是要鼓动造反。这些衙门狗东西只会是祭旗的刀下鬼,眼下还能喘气装大爷才有机会卖卖猖狂.....等受了招安,本公子就会是官,等卖了义军,加上本公子的优越出身关系,必被朝廷和想抓到军事势力的那些“官场老关系户”的青睐,必能得到正经高官身份......祭旗死的这些污吏那时有谁会在乎......
这些念头转瞬在脑子里过完了。
祝念典胆气大壮,眼睛发亮,一时间似乎又回到了当年豪横衙内公子的时代。
他一展身躯掩去了胆小猥琐,先摇了摇扇子摆了个高人p,然后才傲然冷笑反问:“官府?你个区区县上下贱小吏也敢自称代表官府?我说话怎么了?你狂横到已经敢不让天下百姓说话了?朝廷宰相枢密使他也不敢耍强横不让天下人说话,你却敢?“”
“你狂得现在就敢代表官府,下一步你是不是就敢代表朝廷?你想取代皇帝操控天下?”
词锋犀利,气势更盛,咄咄逼人,抓住要害倒打一靶。
你想扣我个对抗官府的帽子,我就扣你个藐视朝廷妄图谋逆取代皇帝的更大罪名。
王吏目被堵得一噎,一时狡辩不得就习惯地放出权力无理玩强压,大怒戟指祝念典大喝:“好个强词夺理的刁民!耍你的这张刁嘴,你想挑衅官府权威?想试试王法厉不厉害?”
他身旁的捕快头子默契地瞪眼发威呛啷一声拔出半截刀助威。
直接玩上了权力暴力威胁。
就问你草芥小民怕不怕.....
莽恶汉刘金秤回了神怒了,一指王吏目:“咋的,你还真敢让俺们话都不能说了?”
祝念典胆子越发大了,不但没吓退,还上前了一步冷笑道:“怎么的,经历了叛逃狂潮的教训,你们还敢把俺们小民当草芥随意耍随意杀着玩呐?”
这话一出口,在场的村民,包括杨进,都下意识身子一挺:俺们小民也不是好欺的。你们这些狗东西若敢耍横又猖狂胡来,小心再闹起一场席卷天下的杀官狂潮全宰了你们.......
这对抗官府暴征的气势已经起来了。
若有人能再说到点子上鼓动鼓动,就会直接发展到当场杀官造反.......
王吏目等人也是经历过狂潮大灾的幸存者,自是晓得那种可怕,被粗壮黑大如索命恶鬼一样凶恶可怕刘金秤和狡诈“白纸扇”祝念典底气十足咄咄逼人挑动和威骇一压,吓得他们不禁立马想起当年的那场暴动报复之残忍可怕而惊得猛一缩脖子.....官府来的人全都目露恐惧.......
捕头惊骇下拔出刀来乱晃晃着大叫:“你们,你们莫非想造反投逆贼?”
这是他惊慌下下意识脱口吼出来的,但,这一吼,他的胆子却又随之大起来。
他想起来了,如今不是以前了。
如今是,一等好汉当官兵当军官将领,二等好汉当了官府捕快等衙役。剩下的只能继续做辛劳小民没机会轻松吃上公饭的,全是混社会最无能的渣渣。
就象这个村,杨进能当村长和体面的一方都保正,还有这个恶汉刘金秤几个能在村里称王称霸,活得很嚣张,却也只是些一二等好汉以外的地痞小混混之流。
有能耐的老大都改吃公饭了,才轮到这些小混混在乡下称起老大混起了威风得意.....我等吃公饭的才是有能耐的老大。乡下这些东西算个屁。久未领导和教训这些小痞子了,他们就忘了自己有几斤几两,忘了过去只配在俺们面前低三下四的不堪,竟敢狂妄挑战俺们这些真正的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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