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大人,那个鲁大憨已经送到医馆,听郎中说他此时已经脱离了危险!”
子时,梅城县衙,火光照亮了前堂,半数以上的衙役都聚集在此。
墨子柒此时有些头痛,对于接下来的案件审理,已经没了思路。
若是按照以前的脾气,墨子柒巴不得此时打住,弄一个案犯已经遭到了报应的理由搪塞过去,也好继续过自己的逍遥生活。
可如今......
墨子柒摸着葛仵作留下的刀具,总觉得肩头压着一个担子,似是督促着她,让她重视这一系列的变故,以及所有蒙冤的人。
“启禀大人,方才已经革职的里正,此时正在县衙门外跪着,说是想再见您一面。”
“梅城的凛冬有点冷,那么大年纪了,冻伤了多不好。”
“来人!从县衙内取来一床被子,发给外面的老者。”
人做错事情便要接受责罚,否则以后势必会抱着侥幸心理,继续糊弄梅城的事务。
这一点墨子柒很清楚,尽管她也知道很难在短时间内找到能替代那位老里正的人,但她还是要让老里正知道,墨子柒与李金淼不同,做错了事情没那么好解决。
“知县大人,毕竟那么大年纪了,让他在外面跪一晚,恐怕会引起流言蜚语。”
身旁的衙役好心提醒着墨子柒,而后者也正在纠结这个问题。
好在门外走进来一位贵人,帮助墨子柒解决了问题。
“刚才石街旁边发生的事情,我已经有所耳闻了,方才让那位老里正回去,明日来县衙领一块牌子,然后让他游街示众,具体去留让坊间的百姓决定吧。”
来人正是操碎了心的白师爷,此时墨子柒闻声望去,刚好瞧见他绑着两个人走进来,其一是个刺客打扮,而另一人,她却也认识。
“小乙?你怎么将他也绑来了?”
“这个你问他,至于这一位是派来杀他的刺客。”白玉笙说着,环视院内的情形,似乎已经猜到了墨子柒的出师不利。
“好在咱们还有一条出路,若是对此刺客严加审问,可能会得到一些有用的线索。”
说实话,刺客这种职业高危,随时随地有被人捉到的风险,如果墨子柒是幕后主使,绝对不会让刺客得到半点有用的消息。
墨子柒明白这个道理,恐怕白玉笙也明白......
不过,既然已经没有了调查下去的线索,如今也只能孤注一掷了。
“话说,发往沈捕头方向的密信,已经走了几日了?”墨子柒忽然想起来,梅城县衙内总有个不愿意说话的人,而他也正在办理一件重要的事情。
“三日...不,过了今晚子时,应该算四日了。”
“他不会出事情吧。”
“他?手持一柄大人赠予的神兵,若是真的办砸了事情,他也不配坐在捕头的位置上了。”白玉笙虽然嘴上不饶人,但看那副表情,似乎还是很信任沈云楼的。
也对嘛,毕竟白玉笙与沈云楼都将对方列为一生之敌,若是对方办事不利,便好像弄得自己也很没眼力似的......
“问题是,他那样的忠厚老实的性格,我真怀疑他回来也没什么用。”
“啧,也对,以他的性格充其量也便是弄些道听途说,若是论证据,像白某捉到刺客,估计还是很难的。”
墨子柒闻言,余光瞥了眼白玉笙,打算说些什么,却又将话咽到了肚子里。
事情办砸了,懒得给自己找羞辱......
“大人!大人,门外行来一辆牛车,看模样是朝着咱们县衙来的!”
牛车?此刻已经子时了,能赶着牛车来县衙的是什么人?
“可看清对方是什么人了吗?”
“外面天色太黑,看不清...不过车上好像坐着不少的人!”
什么情况?难道是夜半找不到家的路人?看着县衙灯火通明,便前来寻找帮助?
不对啊,那样的话车上怎么会有很多的人?难道是人贩子?那他来梅城县衙,岂不是自投罗网?
墨子柒心里拿不定主意,偏着脑袋看身旁的白玉笙,后者稍稍凝眉,也觉得谨慎为好,便当即让院落内的衙役做好备战,转而伏在墙头,打量着外面的状况。
“车上的人,都被五花大绑着。”
“驾车的人,头戴斗笠,腰系一柄刀,看衣着与身材......”白玉笙忽然觉得有些熟悉,思索片刻便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所有人后退,将县衙正门打开!”
白师爷此番举动,起码证明了来者不是敌人,这让不少衙役松了口气,待拉开县衙的两扇铜铸大门后,大概五六个呼吸的时间,才见那牛车赶了进来。
“沈捕头!你可让我们等得好苦啊!”
“是吗?看来我还应该晚点回来,这样你便能忘记我是谁了。”
数日不见,两个冤家见面免不了互相挖苦,不过墨子柒却也知道,白师爷见到沈云楼归来,其实比谁都高兴,最起码梅城管理上的事务能放下不少。
“大人,沈云楼此去八日,幸不辱命,已经将绝大多数涉及案犯捉了回来。”
“这...一车有十多个人吧。”墨子柒若有所思的朝着白师爷眨眼睛,后者装作一副看不见的模样,反倒是围着车上的人观察起来。
“嗯,里面有案件涉及的何员外与其子,另外都是些沿途想杀掉我救人的刺客。”
“这个...如果白某没看错,是...武红鸾吧。”
白玉笙盯着使劲将脑袋往怀里揣的武红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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