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永刚舔舔嘴唇,“袁……队长的意思是您也一起受训吗?”
袁朗很灿烂地笑,“看情况。拓连长刚才想说什么?”
“我们改革了旧的离机动作,新的动作安全系数更高,训练周期更短。我想建议袁队长让第三中队改练这一套动作。”
“拓连长认为我们的时间还够吗?”
拓永刚直视袁朗有些戏谑的眼睛,“恕我直言,您队上的12名新队员地面练习没有600次以上根本没办法上天,而依照旧的训练方法最快也要十天以上。新的动作却可以让他们在一个星期就完全掌握要领,通过考核就能跳伞。”
袁朗又笑一下,拓永刚觉得袁朗笑得有点多,不知道是以前没见过还是怎么样,说不上来的一种奇怪的感觉。
“拓连长是教官,拓连长要是觉得可行,那就按拓连长你的意思办吧。”
拓永刚被袁朗那一连三个“拓连长”弄得有些不爽,掉转目光,“是。”
袁朗也不再说话。
屋子里立刻冷清了下来,黄海飞对这样的一种诡异气氛不太适应,便开口道:“刚子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没有了。”
“那袁队长呢?”
袁朗摇摇头,“我相信拓连长的能力。”
拓永刚不自然地轻轻清了清嗓子。
黄海飞抬腕看了看时间,“那好吧,我们在六点钟安排了个欢迎会,现在还有一点儿时间,袁队长远道而来,要不先好好休息一下?”
袁朗站起来,“我想先去看看那帮小子们都安顿得怎么样了。”
“也好。”
新兵楼与侦察营、电子通讯营的宿舍楼之间隔着一个大c,ao场,c,ao场上铺着好几块大帆布。帆布上上百具降落伞整齐地排列着,银白色的、草绿色的、花色的……五彩斑斓,空降兵的战士们俩人一组,在帆布上跑来跑去,仔细地整理伞绳,折叠伞衣,被抖起的伞衣此起彼伏,形成一个个伞浪……
第三中队的队员们都趴在楼道的栏杆上看伞兵们叠伞。
舒远对身边的成才说:“咱们往后是不是也要叠降落伞?”
“当然要,不然谁帮你叠?”
“看起来挺难叠的。”
许三多说:“我倒是觉得挺好玩儿的。”
吴哲:“三多你看别人叠伞当然觉得好玩儿了,真的让你自己去叠的时候就不会这么想了。80平方米的伞衣要叠成这么点大的一个伞包,还有一大堆的绳子,大大小小的零碎物件,到时候够你头大的。”
袁朗拍拍齐桓的肩,“闲了一整天了,想不想活动活动?”
齐桓看着c,ao场上一派繁忙的景象,“队长你不会想让我们下去叠伞吧?”
袁朗就笑,眼睛里跳动着令人眩目的神彩。齐桓觉得一阵恶寒,每次袁朗露出这样的笑,对他们这帮人来说绝对不是什么好兆头,因为那预示着袁朗又想到一个新的点子来c,ao练他们了。
所谓的欢迎会,其实就是双方见面会,以拓永刚为主的训导小组和第三中队的人员互相介绍完毕,简单地说明一下第二天的训练安排,见面会就结束了。
跟连里的几个排长交代了一些事务,拓永刚回到宿舍楼时已经过了8点。这幢四层小楼是连级以上军官楼,拓永刚一个人住在只有三个房间的四楼。
他上到四楼时发现他对面的房间门打开着,还亮着灯。
谁搬上来住了?
拓永刚纳闷地走过去。屋里,袁朗正背对着他在铺床。
袁朗住他对门???!!!
拓永刚愣在门口,他实在是想不出用什么词来形容自己的心情了。
袁朗听见脚步声转过头看见拓永刚傻了似的站在自己门口,他忍着笑晃到门口,“哎。”
拓永刚回过神来,袁朗的脸放大在他面前,他吓了一跳,往后退一步,脸上有点烫,自己刚才吃惊的样子怕是已经被袁朗看到了。拓永刚直觉地想冲回自己屋里去,但理智强迫他站在原地,嘴巴不经大脑地问了一句:“你怎么住这里?”
袁朗好笑地说:“我怎么就不能住这里?”
拓永刚答不上来。
袁朗说:“本来我是想跟他们住新兵宿舍的,但是你们指导员说这边楼里有空房间,就让我搬过来了。”
“噢。”拓永刚掏出钥匙,向袁朗敬了个礼,“晚安。”
拓永刚打开了自己房间的门,袁朗在他身后又说话了,“拓连长……”
拓永刚转过身,“到。”
“我想问一下,你们这里晚上有蚊子吗?我不喜欢拉蚊帐。”
拓永刚进屋,“你等一下。”
不一会儿,拓永刚从屋里拿了一瓶灭害灵出来,递给袁朗,“用这个吧。”
袁朗接过来,“谢谢。”
灯光下,袁朗的面容柔和而平静,完全没有拓永刚记忆里画着油彩的严厉及嚣张,拓永刚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认识过袁朗。
“没什么,有什么要帮忙的就叫我。”
“谢谢,拓连长。”
已经走到门口的拓永刚转过身,“我还是习惯您叫我二十七,或者‘拓永刚’。”
拓永刚说完进了屋,关门。
袁朗拿着那瓶灭害灵,对着拓永刚的门笑了笑,转身,关门。
一枚细细的钩子似的银月悬在天边,天气晴好,宝蓝色的天幕纯净得没有一丝杂质。喧闹了一天的军营此刻完全进入了沉睡,雪亮的探照灯有规律地来回扫过空旷的c,ao场。
新兵楼的y-in影下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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