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姵不打算继续隐瞒,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和自己的打算全都说了出来。
桓郁的心尖一阵剧痛。
梁若儒说那些话的时候他也在场,因此国公府大夫人早逝的真相,他猜出了七八分。
可他没有想到,大夫人的死竟是这般惨烈、这般感人。
母爱是这世上最伟大最无私最动人的情感。
大夫人为了保住小九,宁可放弃自己的生命。
而他的母亲,甚至没有来得及给留下一句完整的话……
桓郁用力握了握拳。
过去的事情多想无益,眼下最要紧的是帮小九出了这口恶气。
“小九,我觉得咱们还是分头行动效果更佳。”
萧姵抬眼看着他:“桓二哥的意思是咱俩各派一个人去和辛素竞价?”
桓郁道:“国公爷在京中的势力和人脉都远超过我们,所以这潭水搅得越浑越好。
辛素虽然被陶大娘子拒绝了好几次,但她接下来依旧会选择先去找陶大娘子谈。
陶大娘子是肯定不会同意的,她再次碰钉子后,就该国公爷出面了。
国公爷久居高位手握权柄,行事绝不会如辛素那般小心谨慎,他一定会直接去找两位侯爷。”
萧姵想了想:“以我对他的了解,他一定不会同时去找两位侯爷谈,而是选择其中的一位。”
“哦?这是何意?”
“你想啊,何、王两家都已经没落,就指着这两座田庄的收成度日。
假若我父亲同时找他们谈,他们两家很容易漫天要价。
他虽然不缺钱,可那些钱也并非取之不尽,他绝不想做冤大头被人讹诈。
所以他一定会先去找其中一家谈,谈妥之后另一家自然会权衡其中的利弊。”
桓郁点点头:“你的分析很有道理,国公爷不缺钱,更不缺权势。
碍于老国公和皇后娘娘,他不好公然给何、王两家的子弟安排太好的位置,但他只需稍加暗示,做马前卒的人有的是。
只要其中一家得了好处,另一家必然会心动。”
“可这么一来,咱们还拿什么去竞价?”萧姵的嘴角往下一耷拉,眼中的神采黯淡了些许。
“砸钱!”桓郁毫不犹豫道。
“砸钱?”萧姵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桓二哥,你确定咱们一定能砸得赢?”
桓二哥虽然是桓老郡公的孙子,但他毕竟只是一名十七岁的少年郎。
桓家是有钱,可那些钱暂时还不归他支配。
他手里的钱砸死普通人没有问题,可要想砸死她那个混账爹,恐怕还真是个问题。
桓郁被她的神态逗笑了:“我确定。”
“这么肯定?”萧姵又上下打量了他一番。
他身上穿的是之前两人在成衣铺中临时买的衣袍。
面料一般、样式普通,颜色也非常素净,可穿在桓郁身上,却感觉不出半分寒酸。
“你还记不记得得尉迟小叔叔?”桓郁问道。
“记得啊,这事儿和他有什么关系?”萧姵反问。
桓郁道:“小叔叔临走前将他的印章落在了郡公府。我只需拿着这枚印章,便可以去尉迟家的钱庄提银子。”
“啥?钱庄?”萧姵的下巴都快惊掉了。
她萧九爷做了十五年的“穷人”,钱庄的大门往那边开都不知道。
可人家尉迟大叔竟是个有钱庄的人!
难怪在河东郡的那一晚,桓二哥要对自己说尉迟大叔特别特别有钱……
“好吧……”她努力咽了咽口水:“砸……”
桓郁道:“混到何、王两家这样的地步,只要钱砸得足够多,谁还想去做官?
再说了,咱们这钱能不能砸得出去,还得看你父亲的表现。”
萧姵冷笑,父亲是不会愿意让他们砸死的,他一定会把现有的家当全都拿出来。
反正这又不是他所有的财产,在他看来他是国公府的主人,整个国公府不都是他的么?
※※※※
萧姵和桓郁考虑得非常周全。
然而世间的事情总是瞬息万变,尤其是人心,永远都不可能被人参透。
安陆侯府和怀远侯府的境况远比外人想象的还要糟糕许多。
十多年前两位侯爷还能打肿脸充胖子,呼朋唤友吃酒请客,欠下的债务只需拿出几十亩土地就能解决。
如今的他们早已经不知道请客吃饭是什么滋味。
听闻定国公的夫人正在和陶大娘子商量买田庄的事情,两人立刻做出了决定。
定国公府那是泼天的富贵,随便拔下一根寒毛都比他们的腰粗。
把田庄卖给国公夫人,一定会是一个非常高的价钱。
至于以此作为条件让萧国公安排官职这种事,他们连想都懒得想。
就朝中官员那点俸禄,还不够一大家子人吃饭。
等啥时候熬出头了,一家老小恐怕早就饿死了。
于是两人不约而同地派人主动与辛素的人碰面,商议买卖田庄的事。
辛素一听这个消息,真是大喜过望。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那一百亩地的小田庄,耗费了她无数的心思都拿不下来,甚至还被那开酒肆的女人冷落了好几回。
反倒是这占地两千多亩的两座大田庄,竟这般主动地送上门来。
在国公爷尚且没有出面的情况下,她若是能把这件事情敲定,那得多有面子!
而面子正是她苦苦追求了一辈子的东西。
她精心打扮了一番,带着一群仆从和丫鬟婆子,声势浩大地前去茶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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