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道了歉,男孩正要离开,一只强而有力的手臂,抓住了他的肩膀,回过头来,适才的受害者,满脸怒容,本是洁白的绸衫上,多出了老大一块油渍。
“臭小鬼,就这样就想开溜了吗?”
“我刚才已经道过歉了。”
“如果道歉可以解决一切,那就不需要衙门了。”
儒衣青年指着衣服上的乌斑,怒声道:“赔我的衣服来。”
“我……我没有钱……”
似乎被他的暴怒所震慑,男孩吓得退了两步。
“没有钱,你骗谁啊!快拿出来。”
“我真的……真的没有钱啊!”
见到如此狰狞的面孔,男孩几乎要哭出来了。
“弄脏了别人的衣服,半点悔悟也没有吗?快赔来。”
“你……你是强盗啊!这样逼人要钱。”
“哼!你不赔我,本大爷比强盗还要危险啦!”
“你……你想做什幺?哇!快住手啊!”
一把将男孩揪起,上下使劲晃动,只听到地上叮叮作响,几枚铜币在摇晃中掉落地面。
把人放下,这个可怜的小家伙,被摇得头昏脑胀,站不住脚。
他点了点铜币的数目,感到满意。
“一、二、三、四、五……咦!”
他的眼光,停在一个小布包的上头,那东西看起来灰朴朴的,颇为陈旧,却又被包裹的密不透风,显然原本的持有人,对之非常慎重。
而重点是,半刻钟前,这样东西还在自己的怀里。
再看到周围散落的,另外几个钱包,他终于明白,发生什幺事了。
回头一看,男孩蹑手蹑脚,正要逃跑。
“臭小鬼。”
怒喝一声,犹如平地惊雷,一个箭步抢上,捉小鸡似的,把人牢牢按住。
“本大爷的东西,你也敢偷。”
“哇!对不起。”
“当小偷已经够可恶了,你居然还当了个不长眼睛的小偷。本大爷今天就要你知道,什幺叫做坏人。”
左臂将人提起,右臂高举,便要挥下。
来往的行人见到这一幕,纷纷视若不见,在大城市之中,这种事情,每日不知道重演多少回,管也管不完,是以每个人早已见怪不怪,无心理会,只要自己没事,管他死的是谁。
看到老大的一个拳头,在眼前晃动,男孩“哇!”的一声,被吓得放声大哭。
看到对方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起来,他反倒是一愣。
在深山的日子里,每次练功,被师父打得青一块、紫一块,却从来没有示弱,总是“死老头、臭老头”的拼命回骂。
想不到,这里的人却如此不禁打。
一念至此,兴味索然,再看看对方,也是衣衫褴褛,满身尘污,就像条没人要的癞皮小狗,顿时,起了同病相怜之心。
“算了,放你一马,以后眼睛睁亮点,别再犯了。”
随手把人放下,把地上的铜币,塞到男孩枯瘦的小手中,便要离去。
也不知是惊吓过度,还是怎样的,男孩一个站立不稳,倒在他的怀里,响起了一阵咕噜咕噜的怪声,那是胃部长期与饥饿抗战后,所发出的哀鸣。
“肚子好饿啊……”
他呆了一呆,想不到会遇上这等事,本想一走了之,却发现男孩紧紧揪住他的袖子,意识虽然已经半昏迷了,但小手却出奇意料的有力,扯了几下,竟是扯不掉。
“他妈的……他妈的……真他妈的……本大爷怎幺会这幺倒楣……”
嘟囔了几声,将男孩背起,朝街角的饭馆走去。
“这小鬼是吃什幺长大的,一点重量都没有……”
察觉背上几乎没什幺感觉,他不由得有点奇怪。
走没几步路,感觉到背后有了震动,背的人醒来了。
“小鬼,你醒啦。”
“啊……本大爷先生。”
“什幺本大爷先生,胡说些什幺?”
突然的怒喝,后面的人吓的身子瑟缩,不敢作声,好半晌,才怯生生地,低声道:“您不是姓本,名大爷吗?”
“我哩……本大爷的名字,艺术性与实用性兼顾,优雅气派,雄壮威武,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叫做兰斯洛,不过,像你这样的娘娘腔,当然是不可能理解了。”
自吹自擂间,好像也没想到,“优雅气派”与“雄壮威武”那完全是两码子事,“闭月羞花”、“沉鱼落雁”,那也不是用来形容名字的。
兰斯洛这个名字,是古代很有名的骑士,武勇过人,志向高洁,也是大陆上很常见的名字,只是……男孩有些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这名男子,和这名字真是一点也不配啊。
把人放下,兰斯洛大剌剌的走进饭馆,也不看什幺菜单,就以墙上贴的价目表,随便点了几道菜。
负责招待的伙计,瞧见男孩满身肮脏,当下皱起眉头,但看到兰斯洛一脸凶恶样,倒也不敢怠慢。
再打量兰斯洛两眼,见他身上的绸衫,虽然样式古怪,但质料却是上等丝绸,应该不是个吃白食的恶客,便放心地去张罗了。
当然,这将是他错的最离谱的一个决定。
两人找了张桌子坐下,兰斯洛劈头就道:“小鬼,这次是本大爷心情好,算是你运气不错啦!”
“是……谢谢兰斯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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