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降临。
边关村落依旧是那般寂静。
一声声惨叫响起,打破了这份黎明的宁静。
“铮。”
长剑染血,戴着斗笠的在那尸首上擦去了剑上的血渍收回了剑。
在他的周围,满是尸体,还有无处可去的马儿。
尸首分离,每一具尸首皆是被划破了脖颈或是胸口有一个血洞,地上被这十余个尸首的鲜血所染红。
边关被破,没了防守,身处北漠边域的北漠人便大肆过境,屠戮大陈边关的百姓。
一路走来,斗笠剑客已经见了许多被屠戮过的村落,到此都已经记不得是第几个了。
剑客轻描淡写的斩去了这十余个北漠人,嘴里喃喃着:“五十三…五十四……六十七个。”
至此处,已经杀了六十七人。
但却没有半点欣喜,因为他来晚了。
他抬起头看了,见那村落里已经没了人影,在那村口还有一个倒下的老者。
剑客走上前去,看向了那倒在村口的老者。
这个没了气息的老者穿着体面,只是血渍脏了衣物,在那一旁还有一柄折扇,平整的放着。
边关小村多为贫穷,这老者的穿着却是如此的光鲜亮丽,剑客也没有多想,只是觉得有些可惜,迈步走进了村子里。
他想看看,还有没有活人在此。
这个村子不算小也不算大,放眼望去约莫有十几户人家,但一路走来,剑客却只在那村口见到了一个死去的老者。
“都走了?”剑客挑了挑眉。
应该是这样,这村子里的人应该是得到了消息逃离了此处,只是,村口的死去的老者为何没有走。
剑客走进这村子里,果真一个人都没见到,连尸首也没有,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他忽然停下了脚步,侧目望向了一旁,目光所致是这村落的宗祠。
斗笠剑客迈步走进了宗祠里。
越靠近那宗祠,剑客便越能感受到一股微弱的气息,他心道:“果真有人再此。”
逐渐走进,他停在了那桌前。
低头看去,桌下放这一块木板,那微弱的气息就在木板之下。
“砰。”
剑客一脚踹去了桌子,伸手掀开了那块木板。
却只见一个孩童抱着双腿,眼中布满血丝,脸上依稀可见的泪痕,馒头抬起头,睁着眸子望着剑客。
………
………
边关的树下立起了一座孤坟。
剑客站在一旁抱着双臂,长剑依旧挂在他的身侧,微风荡起风沙好像是迷了他的眼,但对他来说却是无所谓。
在那孤坟前,有一孩童跪坐在地,烧着一沓纸钱。
孩童眼眶红润,却没留下泪水,因为,那些泪水已经在被他流干了。
坟里埋着的人孩童唤做二爷,那墓碑上也只写了二爷两个字,他记得二爷却不知二爷到底叫什么。
馒头一张张的烧着纸钱,目光呆滞。
村里人都唤他傻馒头,可他却并不傻,他什么都明白。
馒头放不下的是二爷,而二爷放不下的是这个生他养他的地方。
“你叫什么?”斗笠剑客问道。
坟前跪着的孩童无力的答道:“馒头。”
“怎么取这个名字?”
“二爷说馒头是好东西,吃的饱,不饿。”
斗笠剑客沉默片刻,又问道:“这个村子里的人都走了吧?”
馒头侧目看向剑客,答道:“是。”
“那你们为什么不走。”
在剑客看来,守在这个村子里是万般凶险的,最近边关地域从来都没安定过,他都已经杀了好几拨人了。
“二爷舍不得这里。”馒头再烧去一张纸钱,手中的纸钱也快所剩无几。
“那你呢?”
“舍不得二爷。”
剑客沉默了下来,思绪飞扬他眼前浮现出曾经的一幕幕,剑客让自己不要再去想这些,摇头抛去脑海中所想。
眼前的这个孩童,跟他以前一样傻。
对馒头来说,这个村子里他唯一挂念的人只有二爷,是二爷一手将他给养大的。
孩童坐在那宗祠前的阶梯上,拿着跟木棍戏耍着地上的蚂蚁,祠堂里的老者每日上香拜祭,春去秋来不知过去了多少个年头。
老者舍不得这个地方,这辈子都未曾离开过这里,活在这儿,死也死在了这儿。
村里人都说二爷是个蠢人,为了这点事不要命。
但馒头却明白二爷只是不想解释罢了,二爷是这村里最后的一个长辈,那一份归属感是这村子里所有人都没有的,他们不会明白,这个地方在二爷心中地位。
二爷守了一辈子……
馒头终于烧完了纸钱,剑客也当这一切都已结束。
馒头起身,侧目,说道:“能帮我再做块灵牌吗?”
斗笠下的人看向了孩童,顿了顿答道:“可以。”
拔剑抬手,眼前的那棵树被削下了一块,眨眼之间不知出了几剑,便修整出一块灵牌般的模样。
“刻什么字?”剑客问道。
“还是二爷。”
片刻后,馒头抱着这块粗糙的灵牌去了这村落里的宗祠。
他将那块刻着‘二爷’的灵牌放进了祠堂里,于那四十三块灵牌如今已经有了第四十四块。
“这样,二爷就不会孤单了。”馒头嘀咕道。
馒头退后两步,来到了香炉前,他学着当初二爷的模样找来的三炷香,烧起纸钱,点燃了手中的香。
馒头端着这三株香立在宗祠堂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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