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湖别苑,灯火通明,数个精美的白瓷烛台在烛光下,通透得宛若透明,美轮美奂。
每个烛台旁,都有美婢一名,时刻准备修剪灯芯。
李氏虽然还是不太习惯这样奢华的生活,但却也不再令人熄灭烛火,只是心中还有些肉疼。
厅堂中,其乐融融,桌上菜肴,极为丰盛。
李氏、陆二娘、甘氏、尤五娘以及陆宁五人,边吃酒边闲聊。
“小弟,你,你真是争气……”说着话,陆二娘眼圈又红了。
怎么都想不到,弟弟原来已经是这东海县的国主,而且,弟弟年纪尚小,古往今来,这样的神童,都是史书留名的,而自己的弟弟,几个月前,还懵懵懂懂糊里糊涂,原来,却是上天的考验。
今日,小弟已经任命了几名府官,又大赦监牢,昭告全县子民,算是正式开府了。
陆二娘思及,心下激动不已。
听二姐言语,陆宁笑笑,说:“我也不过瞎胡闹。”
看到现今爱子如此荣耀,想想以前他受的苦,李氏也暗暗抹泪。
不过,当陆二娘拿手帕想来帮她拭泪,李氏却转过了头,虽然陆二娘已经搬进庄园快一个月了,但她仍不太理会这个女儿,态度很是冰冷。
“二姐,过几天,等我得闲,便带你相亲,物色的人选,可有十几个了!”
陆宁的话,令陆二娘脸一红,垂头不语。
陆宁早和她说过什么是“相亲”,她虽然一直说不妥,但心中,却觉得这种方式很有趣,也很期待。
“甘夫人,你二哥督促积肥一事,怎么样了?”这是陆宁心头第一等大事,轻忽不得,而在母亲面前,陆宁也不敢称呼甘夫人小名,怕老妈又哪里不对头打自己,主要还是怕气坏她身子。
甘氏一直垂着头,这等场合,她本不想来,是李氏硬拉她来的,而四周有数名昔日刘府婢女,她的贴身婢女小翠也在其中,思及自己处境,她终究还是有些羞愧。
而尤五娘,却是哄的老妇人甚为开心,主动跟老妇人提起,开府之家宴,要来为主君庆贺。
听陆宁问,甘氏小声说:“他一直在忙这个事,听说,进展还不错。”
陆宁立时一喜,“那就好!那就好啊!”虽然家家户户修茅厕还不现实,但很多村落,已经开始修公用茅厕,这样,便可以积肥,当然,现在正要开席,这些事,却不必详谈了。
尤五娘一直笑吟吟瞥着陆宁,不过她极有分寸,一直只是听李氏、陆二娘和陆宁唠嗑,并不怎么插话。
陆宁却是笑着举杯,“我就喜欢一大家子,其乐融融的,来,干一杯。”
从老夫人、到陆二姐、甘氏、尤五娘等,纷纷举杯。
听陆宁祝酒辞说是“家人”,尤五娘美滋滋的骨头都轻了二两。
甘氏俏脸滚烫,不敢和身后小翠相对。
外面,突然匆匆进来一名婢女,到了陆宁身前,双手奉上一封信笺,“主君,从海州来了位信使,说是急件。”
陆宁微微颔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这才接过信函,打开。
里面,却是有一张名剌,司徒府周贡,信笺里的内容,是约陆宁,明天在望海楼见面。
“儿啊,没什么事吧?”这太过富贵的日子,李氏过的反而战战兢兢的。
陆宁笑笑,“没事!”举起筷子,“来,吃东西,吃东西。”
厅堂内气氛,就越发热闹起来。
……
海州望海楼。
看着海州刺史、团练使杨昭,陆宁实在无语,因为他的存在,陆宁都快把正主正事给遗忘了。
杨昭面皮白净,四十多岁的人了,却是一根胡须都没有,身上香扑扑的,显然是扑了香粉,手也白嫩的很,把玩着一方粉红手帕,看得陆宁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这魏晋之风,也太彻底了吧?
再想起这位杨刺史豢养的戏班多是男伶的传闻,陆宁着,看起来,他比一个多月前,有底气了许多。
刚刚,他说起要再和陆宁赌,这次赌六十万贯,也就是,他和王吉两个人的欠款。
听周贡说,陆宁笑了笑:“你这小奴,什么时候将欠我的款项还清,你才有资格和本公再赌!若不然,每个贪得无厌的赌徒都要和我一直赌下去,那我什么时候是个头?”
“还有本公想了想,你这种三十万贯都付不清的穷鬼,如果以后一直纠缠不清,将你七大姑八大姨请来,这次赌六十万贯,下一次就一百二十万?再下一次,二百四十万?”
“如此周而复始,我连赢之下,输一次就要让你们连本带利赢回去,太不公平,所以,要和本公赌,可以,一次三十万贯为限注,除非,要和我赌之人,有大富贵,比如,杨史公,就是和我赌二百万贯,那自也可以!”
“而如周贡你这种小奴,三十万贯,我已经是格外宽厚了!”
心说也不能太轻视这些古人,赌博内容任他们选,稍不留心输一次,就一夜回到解放前了。
杨刺史听了陆宁的话,微微一笑:“东海公说的倒也公平,不过,本官可没那许多银钱啊!”
周贡也滞了滞,但知道陆宁说得有道理。
从王吉开始,所谓的三十万贯彩头,其实也只有这东海公付得起,但也要每年从赋税中截流,数年才能付清。
王吉,还有一万多贯的身家,算是万贯家财。
而自己,就纯粹空手套白狼了。
人家当初肯和你对赌,就如同他所说,那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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