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们吆喝着继续前走。落在他们身后,古吉往后看了看,没吭声。村民们南辕北辙就已注定扑空,除了一路牛粪,并未见着一根牛毛。眼见着天已黯淡,山间暮霭渐起,村民们提了十来只野兔与三只野j-i,抬一只大野猪,一路有说有笑,从村西回了村子。
歇了两日,以釆药为借口向借宿家柳扬借了所闲镰刀,古吉独自上山后,往右边走了两座山头。
中途,见着牛雕模样野物,古吉只安静离开了,并在第二座山头上割草,堆草成山,割了整整三日,青草也堆成了山。这日清早,两头健壮野母牛及两头野公牛正围着草堆大肆贪吃,四头小野牛崽在附近蹦来跳去,十分欢脱。
回村后,古吉上附近隼子县城集市,欲买四根麻索,两把锄头,两把镰。
集市口两旁或站或坐着饥饿难民,正口喊“行行好”,要贱卖自身。月前就听说隼西河发了大水,淹了三个大村,死了两百多人。这二十多日,近六百难民已被挑走,仅剩眼下这拖家带口十六人了。
古吉停了马车,先去买了三卷油毡布,锄头,镰刀,柴刀,斧子,炉子,两口锅,炭,碗,水桶,木盆,一两银子米面油料菜及晚上所用糕点,馍。他瞧了马车旁难民,又花近百文钱,买了四十个烧饼来,跟他们一人发了两饼子。十多人拿着烧饼又磕了头,古吉视而不见,他心里正划算着。
眼下他需要人帮忙,但全买了也有些消化不了,现今他所拥不足五百两银子。目前乱算所需劳力,他也只需三人。
从站姿看,这十六人显然是四个四口之家。因既舍不得长,也舍不得小,挨过一阵后,长小都饿脱了人形,父母这才慌了,而附近能买下人使唤富户,也早买足了人数。如今只能在这集市商贩施舍中饱一顿,饿一天。
这群人闪着希翼之光,古吉左右为难,最后他折衷了下,才开口道。
“我仅需四人,一人二十两卖身银,你们合计下。”
闻此,一群人都瞪圆了眼。四个大孩子快速站到了古吉跟前,四母亲抱着小,同时放声大哭,倒是四父亲又朝古吉磕了头。古吉一一扶了人起来,叹了口气。
“我叫古吉,眼下也是没法子,不过我会留用他们本名,往后你们哪方更好过了,也可互找来。我住京城东郊架南县古忠村。”
四母亲只顾摁着身边小儿,小女头跟古吉磕头。
“都起来吧,继续好好过日子,人我带走了。”
古吉瞧了已立他身侧手脸脏,且已辨不了肤色四人。最年长者,脸型圆,长着一双桃花眼,十五岁了,叫赵殊。最小者,十三岁叫张芝选,生了双单凤眼,鼻头偏大。十四岁,瓜子脸,不露笑,仅抿嘴也能露出一对酒涡者叫姚叶霄。十四岁,冬瓜脸,五官无可挑剔者叫巩凡。四个少年应都是平民富户出身。
“以后你们都称我为古公子,我叫古吉,现在去与你们家人辞行。”
磨蹭了一个时辰,又采买了一堆食材,添了碗筷用两大水桶提上了马车,古吉瞧四人也相继上了车,方问了句。
“怪父母吗?”
赵殊摇头,好在今儿是遇见了这个好心少主子,不然他得饿死在父母跟前了。张芝选肚子咕噜了一阵,也低下了头。知四人把早先所发两烧饼留给了家人,古吉拿出所剩烧饼,又一人发了一个。这才赶马车去街头成衣铺子花四两银子买了四人秋季换洗衣,料子皆是细麻料。
回到西牛村已是申时,让四人吃了所剩四烧饼,安排好事,古吉去找了里正胡一知,欲花八十两银子买了村东头卓汉家荒废院子,院子八百五十平米,残壁断垣,无一片瓦。两日前,古吉便盯上了此荒院。因出价太高,卓汉怕古吉反悔,商议后,立即让里正通知村民见证过户房契一事。这院子离西牛村有两里地,且是最东独户。
回荒院前,古吉又上借宿村民柳扬家,拿五百文钱作了谢。赵殊四人按古吉所示,去后村荒林砍好了手臂粗十根长木柱,在荒院牵了三卷油毡布,隔好了两个大间后,又拿水桶淘洗了院子古井,直至水清亮干甜,后又相继洗了澡。古吉回来时,也刚好轮空到他洗了。
马车两角挂着桐油灯,从马车上搬下炉子,炭。古吉引火,四人拿锅,碗,木盆,筷,菜刀,菜板,食材去井边清洗切。
用炉子,锅混煮了大锅r_ou_菜下面。古吉仅吃馍与糕点。用了酉末饭,五人靠马车两侧内倦睡了。
翌日,用过闷米饭与韭菜炒蛋卯饭,古吉带四人进山,交待了割草重任。然后到乡集租马车去县城,买了两辆新马车,两马匹二十五两银,两马车八十两银。商贩三十八岁顾轲亲自驾了另一辆送到了西牛村荒院。
古吉则拐去了乡集,釆买了新食材,雇板车拖回了新桌、凳、蒸桶,蒸届及长面板,他回院已是申时。没人做午饭,主子又不在,赵殊四人饿了日中一顿。古吉见所剩腌r_ou_与疏菜都未动,立时生火做饭。饭做好了,才去山上喊人回院。
四人已饿得有些头重脚轻,回院先用了饭,歇了一阵,缓过来劲,才去洗澡,洗衣。今晚古吉独睡早先那辆马车,另两马车,各宽睡了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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