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 满船清梦压星河
在离开京都的次年春末夏初,檀六就带了岳奔云到杭州,赁个西湖边僻静处的小院,住了下来。
岳奔云见檀六赁房起居,掏着白花花的银子,于是回头背着人的时候,愉愉把自己仍旧放在床底下的装银子的小铜箱子扒拉出来,数了数,心里羞愧,御前当差数年,居然没有攒下钱来。
一日,檀六特地将他带到西子湖畔的酒楼去,要带他吃杭帮菜。
檀六大马金刀地坐下,熟稔地招呼店小二,醋鱼、鱼羹、火方、焖r_ou_流水也似的上,堆了满桌子,够五六个人吃饱了。岳奔云爱吃酸甜,杭帮菜颇合他口味,但他看着满桌子的美酒佳肴,脑海里都在想银子,不觉得腹中饥饿,只觉得心疼。
他拿起筷子,又放下,一本正经地说:“菜这样多,吃不完的,退掉一些吧。”
檀六毫不在意,给他舀了一大碗鱼羹,说道:“多吃些,你这一年来抽条得快,得长些r_ou_,不然抱着硌手。”
岳奔云被他一噎,只能脸红着开吃,两人把满桌的菜吃个干净,抱着肚子回去。
待一到家,檀六兴头上说要去游湖,岳奔云却将檀六一把拉入房里,按坐在床上。檀六喜出望外,要把岳奔云往床上摁 ,岳奔云却钻了床底,又把他的铜箱子拿出来,开了锁,翻个底朝天,统共掉出来二三十两,全部堆在床上。
岳奔云认认真真地数出来十数两碎银,递到檀六手上,说:“今天的饭钱。”
檀六不明所以,皱了唇头,不解道:“这是作甚。”
“赁房子是你出的钱,起居又是你出的钱,我么好意思白吃喝,今日这顿算我请了。” 岳奔云开始时有些不好意思 ,说着说着又教训起人来,“我知道你有些家底,但也不可以挥霍。我过两日就去找些活干,咱们省着些花。”
“你担心这个做什么,我走时,圣上赏了许多银子,总不好让我给他白干活这么多年。”檀六本想开看玩笑说,都是我剁了手指换来的钱,只管花,但想了想还是咽下了,每次岳奔云看到他的断指,总要默默地伤心一会儿。
岳奔云自己过了十几年,独自支应门户,虽不是j-i,ng打细算的那一类,但也是知道物价几何持家辛苦的:“坐吃总会山空。”
檀六见他认真,叹了口气,将床上的银子拨到一旁,将他拉到自己身前,从背后抱了个满怀,手脚并用。岳奔云虽抽条了,但身扳还是比檀六窄瘦一些,后背嵌在怀中刚刚好的熨帖。
“我以前好歹也是做过丝绸生意的,重c,ao旧业又有什么难的。我只想让你现在什么也不想,尽情玩乐一阵,吃好喝好,少忧少思。”
两人耳厮鬓摩,岳奔云感觉到檀六的下巴搁在自己肩窝上,有些发痒,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反而被檀六往颈窝里拱。
“你别动,”岳奔云忙把檀六的脸往外推,“那我总不好白吃你的。”
檀六把他的手拨开,脸又埋过去,凑在耳边说:“你便先白吃着,往后再还回来。”
岳奔云追问:“如何还。”
檀六掰着手指数:“待我以后重新做丝绸生意,你能算账吗?往后有人在店里寻衅,你能帮我打架吗?做生意,你愿意学吗? ”
岳奔云以前也是考中武举的,虽不能作诗写文,算账记数还是能行的,连续听了几样,他都愿意做,也乐意做,忙不迭地点头。
檀六的手原本从背后环抱,好好地横在岳奔云腰间,说着说着,手就在腰侧揉了起来,便压低了声音说起来:“最紧要的一样,我右手不便,你可要做我的右手才行。”
岳奔云还没来得及心疼他,就感觉到自己的腰被—下一下地揉着,不轻不重,然后手也被握着,带看去抚摸自己的胸膛小腹,隔着衣衫一把握住下头,胡乱地,毫无章法地揉搓。
“不……不是要去游湖吗……”岳奔云如今不用当差,免了日晒雨淋,比从前白了一些,脸颊飞红,本不是个扭捏的x_i,ng子,但看日光大好,门窗洞开,也不由得害羞起来。
檀六不说话了,嘴上咬住了岳奔云的耳垂,咬在齿间,又去含住耳廓,把整只耳朵含得s-hi漉漉的。
两人倒在床上,衣衫皱乱,银子被瞪下床,叮叮当当地落了满地。
岳奔云着急,伸了手要去够,却被檀六把手摁在床上,十指交扣,缠绵地吻了起来。
两人直折腾了大半日才下床,游船只好留到第二日。快到七月半了,天气也热了起来,只是最近几天下了细碎的小雨,湖面凉爽正是游湖的好天气。
午后天放晴,租了一条小船,也不要艄公,自行摇橹,摇到湖心去。累了就摇到湖心岛树木伸到湖面的树荫下,在船板上躺了下来,脑袋下垫了衣服,随手攀折了大如脸盆的碧绿荷叶,盖在脸上挡住天光。因着船窄,只能交叠着身体,手jiǎo_jiāo缠,密不可分。
躺看躺着竟迷糊睡去?
岳奔云忽而觉得脸上阵阵发凉,醒来,眨了眨眼,却发现荷叶滑到了一边,几点雨珠透过头顶的树萌落在脸上。
他坐起来,看见湖面上下起了小雨,水雾朦胧了近水远山,远山如黛,近水泛起了微澜,一点点的涟漪一圈圈地泛开去 ,似一副濡s-hi的水墨画。
岳奔云回头去瞧檀六,只见他睡得熟,脸上落了两点雨珠 也不过皱皱唇,酣梦正惬。
湖面上只剩下他们一艘小船,不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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