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温言看到这一幕就想,她还是太温和了,跟这帮人废什么话呢?谁不服就打一顿,打完也就服了。
然而她终究不是计蓉,有夜四小姐这个身份压着,不可能一切都以武力解决。
何况这天下虽不是她的,却是权青城的,那个跟前世堂弟长得一模一样的孩子,她总不能不替他考虑,总不能不顾他在宫中有多艰难。
人们到医馆时,李家人也到了。来的是太后娘娘的亲哥李致远,以及被人抬在软椅上的李家大小姐李嫣然。
李嫣然一见了夜温言就道:“夜四小姐,我知你在外城功绩卓然,可这里是内城,四小姐既然已经放弃了内城,现在就也请不要插手吧!”
夜温言笑了,“放心,我不插手,内城想怎么着就怎么着,我一定不多问一句。眼下我只与你们李家说话,说说盗取盖着帝玺的银票这罪你们认不认,认了又该怎么个论法。这是场官司,必须得打。另外——”她伸手入袖,取出一纸画像来,“这个人也请诸位都认一认。”
说是画像,但这画像实在是太具体了,不但人物画得清晰,甚至还是彩色的。上头的人活灵活现,就跟站在面前似的,一眼就能认出那是谁来。
于是有人立即就道:“这不是李家医馆的小伙计么!我认得,他叫安顺,同我是老乡。”
说话的不知道是哪个府上的仆人,指认完安顺的画像后还说:“前几日还看到安顺来着,后来就见不着他了。医馆换了新的伙计,很陌生,谁都不认识。”
李致远狠狠瞪了那人一眼,那人不再大声说话,但还是嘟囔了句:“安顺同我说过,药丸是有贵人付过银子的,内城人来取都不要钱。”
越来越多的人认出画像上是何人,夜温言便问李嫣然:“安顺人呢?”
李嫣然听得皱眉,“我哪知人去了哪里,这几日家家户户都乱,医馆这边也是因为伙计和掌柜都不在,所以李家才派了新人过来。兴许是离开内城去找家人了吧,也兴许是受了伤,总之他人已经不在医馆,不知夜四小姐找他做什么。”
夜温言将画像交给池弘方,开口道:“之所以找他,是因为我买药丸是同他交接,银票也交到了他的手上。如果人不在了,那么李家就有可能将这个罪推到安顺身上。至于我付出去的银票,你们也可以藏起来,让我此番报案无证可查。不过李嫣然,我既来了,就不会空走一趟,你也不用和我扯安顺回老家或是受伤了的话,咱们就让府尹大人带着人到里面查一查,一查银票,二查安顺,人证物证我都要取,今日告你们李家也得告得个明明白白。”
说完,又看向在场众人,“池府尹是同我一起回来的,为免你们说他同我是一伙的,对李家栽赃陷害,所以诚邀几位代表一起进去找。我看看……恩,就你们几个吧,方才骂我骂得最欢的,想来是李家忠心不二的拥护者。就你们几个跟进去找,把眼睛睁大,看清楚了!”
她点了几个人,再由池弘方带着,二话不说进了医馆。
李致远和李嫣然没拦,父女二人对视一眼,虽然眼中有愤恨,却并没有担忧。
因为安顺已经被转移走了,现如今人正关在李府的柴房里,银票也被拿回李府收着,就藏在李嫣然的梳妆匣,谁都找不到。
这间医馆可没有任何搜找价值,任凭夜温言叫人把它翻个底朝天也是没用的。
李家父女气定神闲,甚至还在跟等在外面的人说:“李家不做亏心事,我们家虽为商户,但也是太后娘娘的母族,所以我们知道一言一行都代表着太后她老人家,故而一直都记着谨言慎行的道理。此番夜四小姐将这样的罪名扣在李家头上,李家是一定要讨个说法的。”
李嫣然抹起了眼泪,“除夕夜我舞技不如夜四小姐,伤了脚,原本在家里好好养伤,可我惦记着百姓,惦记着内城,这才每日忍着疼痛尽可能多的做善事,做好事。可夜四小姐一回来就这般栽赃陷害,实在是太叫人寒心了,我们李家也太委屈了。”
一时间,人们纷纷同情起李嫣然来,女子们上前劝慰,男子们又开始对夜温言进行新一轮的指责与讨伐。
夜温言却已经懒得同他们废话,只寻了个地方靠着,耐心地等池弘方的搜查结果。
大约过了小半柱香的时辰,进去的人出来了,官差扶着安顺,池弘方手里拿着一张银票。
安顺十分虚弱,脸色苍白,整个人都没有力气。要不是有官差架着,几乎就要倒地不起。
有人在安顺身上闻到了很难闻的气味,纷纷捂住了鼻子,那个自称跟安顺是老乡的人走上前来大声问他:“安顺,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成了这样,是不是有人虐~待于你?”
李家父女脸色全变了,谁都不明白明明关在李府柴房的人,为何会被人从医馆带出来。
李嫣然看向池弘方手里扬着的银票也是心颤,那银票上面盖着帝玺,是金粉的印子,十分明显,一眼就能瞧出。可她明明把银票都藏好了,为何这会儿又在池弘方手里?
夜温言示意计夺说话,于是计夺走上前,大声问那些跟着进去搜查的人:“可看清楚了,东西和人都是从何处搜得的?”
那些人都是李家的拥护者,这会儿是真想昧着良心说话。可事实就摆在眼前,这么多人看着,还有官府的人在,更有刑部的人在,这个谎当真撒不得。
于是只好实话实说:“银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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