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成宗听得连连惊叹,叹为观止道,“宠妾灭妻竟然能做到这种程度!当年朕不喜皇后,顶多也就是不见她,可从来不会恶言相向,在武官最前列的宁慎之忽地侧身直直朝他盯去,声音森冷,“花次辅是在说皇上太过儿戏?”
花振噗通跪了下去,浑身发冷,“皇上恕罪,皇上恕罪!老臣一时情急,口不择言,请皇上恕罪!”
大殿之中,一时落针可闻,孝成宗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龙威被侵犯了,只他也没多在意,有些奇怪道,“花次辅,现在好像是你的亲生女儿受欺负了吧?还是说张夫人根本就不是你亲生的?”
花振发白的脸上顿时青绿交加,楚阆俯身作揖,“皇上圣明!”
花振,“……”
他总有一天要弄死那个姓楚的!
孝成宗顿时来劲了,“还真不是你亲生的啊?”
难道说这场大戏还有后续?
花振脸色在金銮殿之内,就恨不得立刻辞官回乡啊!
张明远死死盯了楚阆一眼,又看向最前方的宁慎之,知道自己大势已去,颓然跪伏在地,“臣谢主隆恩!”
……
……
张明远除了官帽官服,先去了大理寺交接事务,待处理好一切,天已经黑透了,他没有坐车,就在大理寺大大小小官吏的目光指点中慢慢朝张府走去。
他直走了一个时辰才终于走了回去,张府门口,管家带着几个仆役候在门口,见了他就哭天喊地起来,“老爷,老爷,不好了!亲家夫人和舅老爷带了一群护院来,硬接了夫人回花府,将咱们府上打砸了个遍,还将几个姨娘卖了!老爷,老奴实在是拦不住啊!老爷!”
张明远只觉自楚阆开口以来就疼痛难忍的头喀地一声裂开了,他拨开管家,大踏步进了门,果然见院内触目所及一片狼藉,连院中的一株正开得绚烂的桂花都被砍断了,高大的树干砸到正厅的屋顶,将屋顶砸塌了一半。
“老爷!”老管家哭得了起来,就要冲出去找她拼命——
张明远猛地顿住脚步,拼命?
不说,仇希音此来绝对是有备而来,不会轻易叫他伤了,就算他真的能找她拼命又如何?
他虽落到如此境地,却还是不想去死的,更不想为了莫名其妙的怒气去死!
他努力平复了心情,扬声喊道,“来人”。
进来的是管家,颇有些忐忑道,“老爷,刚刚一位谢公子和仇姑娘来拜访老爷,老奴说老爷还未醒,仇姑娘便说在院子里等老爷,老奴便擅做主张留了谢公子和仇姑娘在院子里,还请老爷恕罪”。
张明远摆手,“伺候我洗漱”。
他倒要瞧瞧,仇希音这般找上门来是要干什么!
张明远洗漱好,正要换衣裳,却发现他所有的衣裳不是被剪了就是烧得乱七八糟,脸顿时就黑了,只能依旧穿着昨天的衣裳,胡乱吃了点东西,这才去见仇希音和谢嘉棉。
仇希音和谢嘉棉远远见他来了,起身行礼,张明远俯身还礼。
仇希音介绍道,“这是我九表哥,讳谢嘉棉,现任六科给事中,在刑部跑个腿儿”。
张明远再次揖手,“谢给事中,张某久仰大名”。
谢嘉棉还礼,“张大人过誉”。
几人见礼毕,分宾主坐下,仇希音笑盈盈道,“张大人果然名不虚传,落到今日这般境地竟还能睡到日上三竿,怪不得能在逼死族弟、害死表妹后尤能理直气壮地娶妻生子,还广纳美妾了”。
张明远,“……”
我们就将刚刚的虚情假意一直发扬下去不好吗?
“我来猜一猜,张大人此时肯定在想,花姐姐勾结了我,请动了三表姐夫,定要与你合离,却闹得你丢了官职,闹得花次辅大失面子,更是失了你这样一个年轻有为的女婿,也算是恶有恶报?”
张明远哼了一声,“她就算与我合离,回了娘家,又能得什么好?”
仇希音笑得越发甜了,“花姐姐能得什么好,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花姐姐原本就是要你丢掉你最以为豪的官职,而不只是要和你合离的”。
张明远猛地瞪大眼睛,“那个毒妇!简直,简直不可理喻!”
“所以,我父亲一直教我做人留一线,日后好见面,若不是张大人欺人太甚,花姐姐又岂会非要断了张大人的前程?
噢,对了,听花姐姐的语气,似是十分害怕你日后与她争孩子,所以,你约莫是无法活着回庆远府的”。
张明远倏然变色,半晌方问道,“你和我说这些想做什么?”
“自然是跟张大人做个交易”。
张明远嗤笑,“你将我害成这个样子,竟然还敢来和我做什么交易?”
仇希音笑,“我有何不敢?若说不敢,我倒是觉得用在张大人身上更恰当些”。
“你——”
张明远冷哼,“姑娘这般伶牙俐齿,却不知教你做人留一线的仇大人知不知道?”
“那就不劳张大人费心了,”仇希音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笑眯眯道,“不过张大人这副模样,我倒是为张大人想到了一个法号,就叫戒嗔如何?”
张明远噎得面色发青,待要喝骂,又拉不下脸同她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吵架,更害怕她身后的宁慎之,只能默默忍下一口气。
谢嘉棉抿唇笑了起来,仇希音继续道,“张大人,我记得大人的家乡庆远府离南宁不算远?不知大人认不认识白老将军?”
张明远面色一紧,“你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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