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大袖飘飘,眉宇间有一股脱尘之气。他的眼中偶尔会流露出沧桑,写满故事。
其实过去四十年他都呆在深山老林的清风观,当一个道士。
没有多少故事。
脱尘之气是这具身体原本就有的,眼中的沧桑亦是原本就有的。
而这身体原本不是他的。四十年前是十八岁的样子,四十年后,还是十八岁的样子。
道观生活清苦,唯有一名老道士同他一起生活,唯一的娱乐便是阅览藏经阁的道经典籍。或许他资质普通吧,没从里面悟出什么修行法。
老道士当是个高人,因为徐清除了清风观所在的那片林子,哪也去不了。老道士却可上天入地,来去自如。但老道士没有教过徐清修行。
前些日子,天空打雷,足足响了九天九夜,随后老道士回来,告诉徐清,他马上要死了,让徐清随便找个地方给他埋掉。如此就可以离开这片林子,以后想去哪就去哪。
徐清埋了老道士,想在清风观里找出修行之法,可惜的是,清风观的一切事物很快化为飞灰,没有给徐清留下任何东西。
他现在除了不会老之外,跟普通人区别不大,也会受伤也会流血。硬要说有区别,那就是他的体能到了普通人的极限。干苦力,肯定是一把好手。
或许他真的只是一个老不死、力气大、跑得快的普通人。
这个世界类似古代,但此时并非徐清所知任何朝代,不过山川地理多有相似。
徐清离开清风观,大致了解一些风土人情后,想方设法弄了一些钱,最终决定定居离清风观一百里不到的金华城,一番折腾下来,手上的钱便所剩无几。
囊中羞涩,令徐清暗自下决心,要努力奋斗,做人上人。
忍着困意思考将来该如何行动,可最终抵挡不住困意,他睡着了。
反正他不是第一次想发愤图强了,还是明早起来重新理出头绪吧。
拖延癌是伴随一生的绝症,无药可医。
天未大亮,徐清给一阵清亮的声音给弄醒。他暗骂了一声给他介绍房子的牙保,说好这条街很清净呢?
接下来,那声音开始唱戏文,声音婉转,颇有娇媚流露,质地不错,但是唱腔着实不敢恭维,像个初学者。
他听出这是个女儿家的声音,于是熟练地翻上墙头,想看看隔壁家的女子到底长什么样,若是相貌欠佳,少不得一番理论。
如若相貌姣好,自是要前去结交一番。
毕竟远亲不如近邻。
徐清朝隔壁院子看去,娇嫩的朝颜藤蔓百折千回地绕在井口,含着露水的小花随清风摇曳,楚楚动人,一名长裙女子正在井口边唱戏。
果是一名面容姣好的女子。
似天边月,水中花。
绝代有佳人,幽居在空谷。
其实谁要是像他这样在道观陪一个老道士呆了四十年,都会这样吧,看到好看的女子,一定会忍不住多看看。
徐清只欣赏了一下,心底不禁冒出一口寒意。
因为女子的脚不在地上,而是虚浮着。
他很怀疑自己是否眼花。
莫非他终于要老了,五感开始退化?
他又看了眼,女子脚分明踩在实地上,周身的草木含着露珠儿打滚,似她的舞伴。
当真眼花?
嗯?
一双明丽动人的美眸凑近徐清,好奇地打量着他?
徐清竟没看清她如何也到了墙头。
几十年来,徐清走南闯北,到底练了一身功夫,可是没见过有这样手段的人。
难不成真是鬼?
不管是人是鬼,徐清先发制人道:“姑娘,你吵到我了。”
他可是有理的一方,难道女鬼就可以不讲道理?
女子有些惊愕。
但徐清理智气壮地瞧着她。
他的眼神如此坚定,威武不能屈。
女子竟有些心虚。
啊哟!
她从墙头掉了下去。
即将落地的一刹那,她足尖轻轻一点,好似柳絮一般飘飞数步,稳稳站着,身形婀娜,仿佛兰草。她扭头进屋。
徐清只好下去。
过了一会,外面传来敲门声。
徐清打开门,看见一名眼熟的美少年。
“是你?”
原来少年竟是隔壁的“女子”。
少年略带歉意道:“小可温玉春,今晨搅扰公子的好梦,还请恕罪则个。”
他顿了一顿,说道:“给我找房子的牙保说这条街很僻静,我唱戏吊嗓不会搅扰别人,没曾想,他骗了我。”
他说话彬彬有礼,跟适才吊嗓的娇媚婀娜截然不同。
徐清顿时明白,温玉春应该是个男花旦。
女装大佬古已有之啊。
还好他不是贪恋美色的人。
不然,适才就颇多意淫了。
有句话叫做“男人化了妆,就没女人什么事了。”
这句话在温玉春上倒是恰如其分。
徐清笑了一笑,道:“我找的牙保亦是如此说的,看来是误会一场。”
温玉春点了点头,拿出一份礼盒,道:“虽则如此,到底还是搅扰了公子清梦,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徐清推让一番,温玉春执意要送,徐清便即收下。
收了人家礼,到底不好直接让人家走,何况徐清此前见到温玉春那手段,心想对方要不是鬼,那定非常人。
温玉春既然是邻居,以后少不了打交道,还是得好好了解一下。万一人家见他资质不俗,天生道气,说不定就传他真法了。往后呼风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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