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江意躺在榻上,一直没入眠,后面总算等到来羡回来了。
来羡一翻窗进来,江意便鲤鱼打挺坐起来,精神奕奕地看向来羡,问:“他怎么样?”
来羡道:“还能怎么样,还不是那样。”
江意没法见到苏薄,之前竟没想到来羡,她完全可以让它在中间帮忙传达的嘛。
于是来羡今晚就过去帮江意看看他的伤势了。
这要是平时,它铁定不愿意去的。谁让近几日它突然对那大魔头心生同情呢。
真是,狗心不要太好。
来羡一边同情着苏薄,一边又奚落着他:“没想到,终有一天,不可一世的大魔头居然需要一只狗来同情,想想都觉得忒有优越感。”
江意:“……”
来羡无比神气道:“这话我原原本本地对着大魔头说了,他现在可不敢把我怎么样。不然谁替他来回奔走?”
江意下床来给它倒了杯水,问道:“他有没有让你带什么话给我?”
来羡道:“大魔头不愧是大魔头,心理素质过硬,我看他是毫无压力,即使被揍,也相当的心态好,压根就没当回事儿。
“其实我觉得主要原因还是他早就料到他来提亲会遭你父兄分别揍一顿,所以他在被揍以后才这么心安理得。
“他让你不要担心,一次说不拢,多说几次就是。明天早上他还会再来。”
江意闻言,不再多耽搁,随后又上榻去睡了。
她得早些睡,明日早些醒。
翌日天蒙蒙亮,江意就醒了。
她是被一阵闷雷声给震醒的。
江意起身打开房门一看,见天空虽然灰蒙蒙还没亮开,但也不难感受到一种闷沉之感。
头顶雷声忽远忽近。
嬷嬷醒得早,出门来看见江意,道:“可是雷声吵到小姐了?看这样子,怕是要下雨了。”
江意立马转身回屋,往衣橱里随便找了件衣裙来换上,抓起妆台上的簪子胡乱挽了挽头发,就匆匆往前院那边跑去。
她想起来,苏薄送来的那些箱笼,有一部分堆在廊下,还有少许穿廊堆不下,直接堆在院子里的。她爹真真固执极了,说不许多动,这些天竟真的动也没动一下。
若下起雨来,她知道,西陲的天儿骤雨如狂,别说院子里的那些,就是穿廊下堆着的也得要淋湿。
这厢镇西侯晨起出了院子,在中庭花园与江词碰上。父子俩起身时辰一致,基本上天天都能碰上,然后一起去膳厅用早饭,再一起出门。
镇西侯看了看头顶的天,怕是得下场雨才会彻底敞亮开。
结果刚走到前面,这雨就开始兜不住了,说来就来。
豆大的雨点儿率先打落在镇西侯的脑门上,随之又稀稀拉拉地打落在石板路面上,一下子就沁出深深浅浅的雨痕。
镇西侯抬头就看见前院里下人们正搬挪着院子里堆着的箱笼,似乎要往唯一还空着的花厅里搬。
顿时镇西侯一看就来气,喝止道:“你们动它干什么!不是说了谁动谁剁手!”
下人们被喝得一顿,纷纷停下了动作。
这时江意从花厅里慌忙跑出来,道:“都停下来干什么,快点,天下雨了!一会儿还得把廊下的箱笼都攒一攒。”
说着就又吩咐管家,去找一块可以遮挡廊下雨沫的帘子来挂在廊檐边。
镇西侯沉着脸,道:“谁都不许搬!”
江意闻声看去,这才发现她爹和哥哥都来了。
下人们一时也不知听谁的,很是踟蹰。
江意问镇西侯:“为什么不能搬?下雨了,不搬全都会淋湿的。”
镇西侯道:“又不是我们家的东西,淋湿了关我们家什么事?搬进去了,还以为我们家收了他的东西!他既不来自己搬走,就多下几场雨,放着长蘑菇好了!”
江意气闷,对下人道:“别听他的,继续搬!”
镇西侯:“剁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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