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喜是郭家的老家人了,跟着郭致远从京城一路走到现在,郭致远也有心栽培他,让他跟着李锦去经营海贸生意,哪知道这家伙却不长进,跟着李锦在海上跑了两趟就死活不去了,说是晕船,其实是怕危险,郭致远只好让他回到自己身边打杂,照顾一下自己的生活起居。王喜虽然没什么才干,但是手脚还是勤快的,有时候还喜欢耍宝,也能给郭致远在繁忙的公务之余添点乐趣,便故作生气地瞪了他一眼道:“你能不能把舌头捋直了再跟我说话,连句话都说不清楚,没长进的东西!……”
如今郭致远位高权重,威严日深,他一瞪眼王喜越发慌了,结结巴巴地道:“少…少爷,你…你知道我…我一着急说…说话就…就结巴,这…这是…打…打小就…就有的毛病,改…改不了!……”
郭致远看王喜这副模样不由暗暗好笑,知道再吓唬他他越发说话不清了,便笑着挥挥手道:“行了,行了,改不了就改不了吧,说吧,到底谁来了?……”
王喜见郭致远笑了才松了一口气,说话果然顺溜多了,兴奋地手舞足蹈道:“是老爷,老爷来东蕃了!……”
“什么?!”郭致远惊喜莫名地跳了起来,一把抓住王喜追问道:“我爹来了?为何不早告诉我!……”
虽然郭致远穿越到这个时空后和便宜老爹郭正域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但在郭致远心里却早已把郭正域当成自己的亲生父亲了,在原本的历史时空,郭正域因为受“妖书案”牵连下狱,后虽被重新启用,代理礼部尚书,但又卷入党争,再次被贬,最后在抑郁中去世。这一世,郭致远虽然竭力想改变郭正域的命运,让他选择外放去甘肃当巡抚,但历史的强大的惯性还是让郭正域在乙巳京察中被贬职,回到老家江夏养老,郭致远担心他像原本的历史一样郁郁而终,在得知消息后就连给郭正域去了几封家书,劝郭正域来东蕃散心,休养一段时间,但是郭正域却一直没答应,没想到郭正域会连招呼也不打突然来到东蕃,如何不让郭致远惊喜若狂呢!
王喜被郭致远捏着手腕连声喊疼,郭致远这才发现自己的失态,松了手连声催促道:“我爹在哪儿呢?快带我去!……”
王喜甩了甩被郭致远捏红了手腕,嘟噜道:“就在后院的宅子里,少奶奶正陪着呢,都来老半天了,老爷说你公务繁忙,不让告诉你!……”
郭致远也顾不上跟王喜夹杂不清了,拔腿就往后院跑。此时郭正域正坐在花厅正中的椅子上,楚婉儿坐在下首小心翼翼地陪着,这是楚婉儿第一次见公爹,心情自然是紧张的,她本是坐不住的性子,此时却不得不做出一副贤良淑德的小媳妇模样,一本正经地陪着公爹说话,郭正域也是不苟言笑之人,公媳两人客套了两句就无话可说了,大眼瞪小眼,气氛着实尴尬,楚婉儿越发不自在,在心里都快把郭致远骂死了,心说这该死的郭致远怎么还不来?
正想着,郭致远便一阵风地跑了进来,楚婉儿惊喜地从椅子上跳了下来,习惯性地双手一叉腰,用纤纤玉指指着郭致远的脑门娇嗔道:“你还知道回来啊,还要不要这个家了……”,说到一半才想起公公在场呢,自己这模样可不像个贤惠的儿媳妇,连忙把叉腰的手放下来,红着脸道:“相公你回来就好了,我去给你沏茶……”说完就一溜烟跑了。
郭致远也顾不上笑话楚婉儿的小女儿态,定定地望着坐在椅子上的郭正域,郭正域比郭致远离京时老了很多,双鬓已经斑白,脸颊也更加消瘦了,好在精神状态看着还不错,郭致远的眼眶一下子湿润了,颤声叫了一声“爹!……”就再也说不出话了。
郭正域看到郭致远也有些激动,眼眶里隐约有亮光闪动,不过他向来是比较内敛的,朝郭致远点了点头,嘴角含笑道:“远儿,你真的长大了,听说圣上已经封你为东蕃伯,这可是前所未有的荣耀啊,你也算是为我们郭家光宗耀祖了,为父很是欣慰啊,爹已经老了,不能再为朝廷效力了,今后咱们郭家就靠你了……”
郭致远听出郭正域言中的萧索之意,有些不平地道:“爹您哪里老了?!是朝廷昏庸,无识人之明,放着您这样的大才不用,就知道搞党争,这样争来争去,迟早得把大明江山给争没了!……”
郭正域一听就双眼一瞪,拍着椅子扶手对郭致远怒斥道:“胡说八道!你身为朝廷命官,深受皇恩,你更应该精忠报国,怎能说出此等大逆不道之语!……”
郭致远知道要跟便宜老爹这种忠君思想埋到骨子里的人争论这个问题简直是找骂,连忙腆着脸转移话题道:“爹,你怎么也突然来了?也不提前告诉我一声,我好去接你啊!……”
郭正域也觉得对儿子过于严厉了,放缓语气道:“爹不放心你啊,别看你现在风光,年纪轻轻就封了东蕃伯,可木秀于林风必催之,且这仕途险恶,往往爬得越高摔得越狠,稍有行差踏错,便是万劫不复啊!我来不告诉你,就是怕你搞得兴师动众,授人以柄……”
感受到便宜老爹对自己浓浓的舔犊之情,郭致远心中越发感动,同时也是暗喜不已,郭正域可是被誉为万历年间天下“三大贤”之一,史书评价他勇于任事,有经济大略,如果不是因为受“妖书案”牵连,成为了党争的牺牲品,其历史成就肯定远不止于此,如果能让郭正域留在东蕃,那对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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