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
随着一声炮响,白马义重新回到阵前,直城门下的战阵中号角齐鸣,黑压压的铁骑骤然向两翼展开,露出中间的弓弩骑兵方阵,无穷的杀气随着雷鸣般的号角喷薄而出。
接着,众兵士长枪高举引颈高歌,雄浑嘹亮的歌声在城头和狂野上炸响,激荡萦回,经久不息。
“云从龙,风从虎,功名利禄尘与土。望汉丘,百姓苦,千里家国皆荒芜。好男儿驰骋沙场,肆意飞舞,紧握长枪守故土。放眼天下尽酋虏,天道残缺,尔等不补我来补!”
杀气弥漫,歌声雄壮。
一杆大纛从弓弩方阵中迎风飞起,众人手中的枪剑倏地放下,歌声也戛然而止。
张辽一骑缓步行到城门前,在一箭之地处远远站定,手中的月牙戟直指城头。
“城头上众人听清:张辽、高顺、徐荣奉天子圣旨将军将令,将五万军马前往长安迎接陈留郡王回京。若有意图不轨违抗圣旨者,天兵所至鸡犬不留!”
董承和伏完相视了一眼,双双走到城楼前,喝道:“张文远,我知你本是马邑聂壹翁后人。当年令先祖聂壹翁以商贾之事,尚且知道深明大义,为君父分忧,劝谏孝武帝行那马邑之围抗击匈奴。
如今你身为统军大将,朝廷赐封的长水校尉、镇南将军,竟然敢以兵锋直指长安,欺凌君父,做下这种无君无父不忠不义的大逆不道之事。张文远你可觉得对得起令先祖聂壹翁?”
“正如你等所言,张某乃是朝廷赐封的镇南将军,那么张某奉陛下旨意朝廷之令前来迎接陈留郡王归京有何不对?”
张辽在马背上扬身而起朗声一笑,接着脸色倏地一变,冷冷的看着二人,“还是说你二人贪图富贵,妄图继续做你的国丈,不遵朝廷旨意,意图谋反?”
“哈哈!张文远,昔日在军中我素闻你刀法犀利,竟不想你的唇枪舌剑之锋利也不弱于常人。”董承哈哈一笑,接着说道,“只是你与你那主公的想法却大错特错,差之毫厘谬以千里也。
当今陛下圣德伟懋,聪慧胆识,已承继天下数年,世人皆知。而你那所谓的少帝天资轻佻威仪不恪,于先帝中平六年就已被废黜。当年太史公就曾言:父死子继,兄死弟及,此乃天下之通义也。历朝历代你可曾听说过一国之君先黜再及之事?”
张辽冷笑一声:“哼!废黜?董承,妄你等还算是皇亲国戚,岂不闻国法为上,乱命不从吗?董贼搬弄朝纲祸害家国,早已身败名裂,还是你旁边那三姓家奴和陈留郡王亲自下的手,怎么,现在就想改变主意,还想再抱一抱他的臭脚?”
此言一出顿时打倒一片人,城头轰的一声炸开了锅。
董承和伏完固然没有想到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吕布同样怒不可遏,老子只是不小心选错了阵营罢了,张辽这亡八竟然还敢在老子的伤口上撒盐。
而伪帝刘协也极度的不爽,这才刚刚搭好楼梯,想成就一代中兴之主,张辽竟然直接一句“乱命所出,亲手除恶”就把自己的梯子给抽了出去,让自己陷入两难之境。
一边是皇位,而另一边则是自己的形象。一国之君自当金口玉言不得善变,否则岂不是给了天下子民一个两面三刀的形象!
这怎能让他得逞?
伪帝皱了皱眉略加思索,抬起头直视着吕布,双眼浮起一丝讥诮:“吕将军,听说这张辽原是你的部将。今日
一观,将军果然不愧是带兵之人,朕看张辽所带之兵将就颇有青出于蓝的味道,这也难怪将军当日会败于此子之手!”
什么意思?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呗!一个大门不迈二门不出的废物竟敢嘲讽于己!
吕布积羞成怒,看着城下的张辽,昔日雒阳城下丁原帐中以及一线天外两军阵前的情景再现脑海,脸色唰得一下仿佛鸡冠一样通红:“陛下,这张辽指鹿为马为虎作伥,对陛下甚是不恭,臣请为陛下除之!”
伪帝将眼中的狡黠暗藏于底,拍了拍吕布喝道:“久闻将军戟法无双,将军但去无妨,朕今日就在这城楼亲手擂鼓为将军助威!”
……
“咚咚咚!”
将军舞戟,皇帝擂鼓!
城上城下的西凉士兵顿时士气大振。
吕布头戴束金冠,腰缠狮蛮带,一支方天画戟擎在手上,骑在赤兔马上,率领万余西凉精兵背靠护城河,桀骜的看着对面数人:“张文远,高伯循,本将军再说一次,你们若是不降,明年的今日就是你俩的忌日!”
“石可破也,不可夺其坚;丹可磨也,不可夺其赤!吕奉先,大丈夫死则死耳,何须翻来覆去认几个干爹!”
高顺并不答话,张辽亦朗声长啸,月牙戟擎于手中,缰绳一提正待奔出,猛听得百十米外一声暴喝,“三姓家奴,你的对手是你马家小爷!”
举目急视之,一彪人马从雍门附近杀了过来。为首四员大将,赵云、高览居中,身侧一男一女。
那女子一袭白袍红披风,花容月貌英姿勃勃且不必说。男子却年近弱冠,生就的面如冠玉眼若流星,虎体猿臂彪腹狼腰,浑身狮盔兽带银甲白袍。见到吕布便是一声大喝,胯下宝驹雷霆般跃出阵前,手中一杆虎头湛金枪直指吕布。
特么的,这年头是不是只要骂一骂你家吕爷爷就觉得自己很威风?一个个口中的三姓家奴叫的滴溜溜的圆!
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也敢来笑话你吕爷爷!
吕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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