枸杞、黄花下市的时候,李满囤终于想起了月头腌的鸭蛋,便即就开了坛,拿出三个,让王氏煮了试味。
王氏想着家常腊肉都是白水煮,便就也拿白水煮了鸭蛋。
鸭蛋煮熟,李满囤率先敲破一个壳,剥出里面的蛋。吃前先送到鼻前闻了闻,李满囤果闻到一股咸味。
试探的咬一口,咸。不过,李满囤细细地咀嚼,慢慢地品味:这蛋却不似咸菜的那种死咸,他空口吃,好像也似无碍。
一口咽下,李满囤又咬一口,放下手的一瞬,李满囤瞧到蛋白上溢出的橙黄色汁液,不由得挣大了眼––这,这不是黄金酱吗?
黄金酱不是用猪油和八爪鳌熬制的吗?为啥,他在家随便咬口腌蛋,都能咬出黄金酱来?
一时间,李满囤有点懵。
抿紧嘴,李满囤的舌头无意识地品味到嘴里的食物––剔除了先前第一口的咸蛋白,现在的口腔确是多了黄金酱那种沙质的咸香。
品着嘴里的味道,再看着手里的腌蛋,李满囤回头叫王氏:“家里的,你把菜刀拿来!”
王氏闻言拿来菜刀,不解地问:“好好的,你要菜刀做啥?”
李满囤也不说话,他拿起菜刀,然后手起刀落,手里啃咬得只剩一半的鸭蛋也随之一分两半,露出了里面红澄澄,油汪汪的蛋黄来。
王氏看到李满囤动作,刚想说:“仔细桌子!”,便即就为桌子当中切开的两个半蛋黄间流淌的金色液体而忘记了言语。
好半天,王氏方能出声道:“当家的,这蛋,的黄,怎么跟,啊,一样啊?”
对于,给家里带来好日子的黄金酱,王氏一向敬畏,不肯直呼其名。
李满囤心说我哪儿知道啊?我弄这腌蛋也就是顺着闺女的话头想着在冬天能吃上个蛋而已。
不过,李满囤想,这腌蛋里能生出黄金酱的事可是非同小可。
由上次城里谢家大爷为八爪鳌制黄金酱送了自己一个庄子就可以看出谢家多看重这黄金酱。现自己既知道了腌蛋也能出黄金酱,那可就不能藏着,掖着。不然,若教其他人也发现了这个秘密,做了腌蛋拿到市面上卖钱,那谢家可是要吃大亏?
毕竟,这腌鸭蛋的本钱就只是盐和鸭蛋--无论本钱还是人工,比起猪油熬八爪鳌,便宜太多了。
不敢耽搁,李满囤赶紧拿来一个竹筐。他把装腌蛋的酒坛重新封好,外面又拿旧衣给包了,放进竹筐。再拿一只碗,李满囤装了那还在滴油的两半个蛋黄和留给王氏的完整腌蛋,也塞进竹筐的旧衣里。
分给红枣的那个蛋,李满囤可没舍得要过来––做一批蛋,得等二十来天呢,他得留一个给孩子解馋。
临走前,李满囤嘱咐王氏道:“你带着红枣好生在家,我得进城一趟。”
丢下话,李满囤自顾走了。王氏不明就里,转问红枣:“你知道你爹为啥进城?”
刚事情发生的太快,红枣都没反应过来。不过,等看到李满囤刀劈鸭蛋后蛋黄淌出来的黄油后,红枣也明白过来了,她爹这是拿咸蛋黄当黄金酱了。
别说,红枣想,还真像。不然,前世电视里也不会有不法商人拿咸蛋黄冒充蟹黄的新闻。
她爹啊,这是打假去了!
眨眨眼,红枣和王氏说:“娘,你别担心。”
“爹,进城,估计是去和谢家说这腌蛋的事去了!”
王氏一想,可不是啊,现家里的庄子可不就是卖八爪鳌方子来的,这腌蛋看起来和黄金酱一样,说不定也能卖钱。只是,不知这次能卖多少钱。
经红枣这么一打岔,王氏虽还会胡思乱想,但却是不担心了。
李满囤依旧来四海楼找许掌柜,结果却扑了个空––许掌柜不在。
耳听伙计说许掌柜出了远门,归期不定,四海楼现在的事务都由原先的账房冯账房暂代管理,李满囤的脸上便即露出焦急的神色:这事儿要咋整?
那伙计认得李满囤。他见李满囤似有急事便好心说道:“要不客官,您见见冯账房?看他是否知道掌柜回来的消息。”
李满囤一听也是,便请伙计代为通报。
冯账房也知道李满囤。他和许掌柜搭档多年,现又暂代管事,自是比旁人多知道一些主家的事。现他听说李满囤来了,不敢怠慢,便即就把李满囤给迎了进去。
李满囤此前没见过冯账房,也不知道黄金酱的事,他知道多少,当下便不敢多说,只坚持问许掌柜的归期。
能接替许掌柜的冯账房当然也是聪明人。他见李满囤不肯说明来意,便即试探道:“李爷,我们掌柜的虽然不在,不过,我们主家的福管家却是在的。”
十一月冬节,谢家每年都有大祭,故谢福早几天就从京城回到谢家老宅安排祭祀。
李满囤本来就是想通过许掌柜给谢福捎信,现听得真主在,立刻喜出望外道:“太好了。我就是想见一下福管家,给他递个信。”
冯掌柜见李满囤找许掌柜只是为给福管家递信,直觉地就知道此事不小。不敢耽搁,立便寻了伙计立刻去谢家老宅报信。
统共三里的小城,伙计去了没一刻,谢福便即就架着他标志性的骡车来了。
谢家规矩大,谢福虽是大管家,却一点也不敢怠慢他主子谢子安的座上客。
谢子安,人,能干,管教起家仆来,也是当仁不让的。
一进门谢福和在谢子安跟前一样,极恭敬的与李满囤拱手:“李爷,听说您找我?”
李满囤看到正主,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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