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凌打了个桶水拎到大通铺房外,倒了小半桶在自己的木盆里,脱下短打扔在一旁,光着膀子,拿起搭在绳子上的布巾沾上水细细擦拭上身,头一直低着。
金凤凰落在他面前的地上,仰起头轻声唤道:“郑凌。”
郑凌知道它想问什么,对它笑了笑,在心里道:“没事。”
金凤凰静静地立在他身旁,陪着他,看他洗衣服,看他晾晒,看他回屋。
“晚安郑凌”
“晚安小金金”
看着郑凌蒙头缩在被窝里,金凤凰静立了许久,才转过头望向黑漆漆的窗外。没有天赋的一腔热爱,究竟能走多远?
翌日,鸡叫声起,大通铺里的其他人陆陆续续起床,房间里变得有些吵闹,郑凌这才慢吞吞地从被窝里钻出来。
大家见到郑凌,都停下手头上的事,愣愣地看着他,觉得十分出奇。过往八年,无论是刮风下雨还是下大雪,这何远也是雷打不动的每天第一个起床,可今儿个这是怎么了,起得这么晚?
有人探出头看向外面的天,想知道今儿个的太阳是不是打西边出来?
更多的人则是询问郑凌是不是昨晚又练武到很晚,受了风寒。
郑凌本没有多少精神,听见大家关心的话语,心里顿时暖暖的,像是在寒冷的冬日里喝了一碗热茶。
郑凌笑道:“只是昨儿个很晚才睡,这才起得迟了,让大家担忧了。”
闻言,大家都松了口气。年纪较长的,拍了拍郑凌的肩膀,让他以后不要这么晚睡觉,每天有这么多活儿要忙,已经够累了。
这话以前他们也说过很多次,可郑凌依旧每天坚持练功,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猫晚。而今天,郑凌竟一反常态地点点头道:“以后不会睡这么晚了。”
大家又奇怪了,他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不练功了?郑凌接下来的话肯定了他们的猜测:“这武功啊,我不练了。”
郑凌说这话的语气很欢快,嘴角有笑,眼角也有笑,可当众人看向他时,他又不自然地眨了眨眼,低头穿鞋。
无名山庄内谁不知道有一个仆从八年如一日的练习基本功,如今他说不练了,根本没人会相信。所以大家都以为郑凌是在说笑,也都顺着他的话,调笑地对他说:“这就对嘛,你终于想通了。”
直到连续五天,郑凌都跟他们一起睡觉一同起床,他们这才确信郑凌是真的不再练武了。
打这之后,凡是认识郑凌的人,见到他都会问上一句:“怎么好端端的突然就不练了?”
郑凌也总是笑着回答:“就是不想练了呗。”
自此,山庄里的老仆每每带着新人干活,都会告诫道:“你看那何远,练了八年的基本功,可没有天赋,又没有师父肯教,到最后还不是不了了之?你们啊,还是安心的干好自己的活儿吧,别整天瞎想。”
郑凌闲暇时,都跟大家呆在一起,每天嬉笑怒骂,好像对习武一事已无所谓了。
金凤凰最喜欢郑凌的笑,可这样的他,它不喜欢,更不忍去看,它知道,郑凌用嬉皮笑脸遮掩了全部酸苦和无奈。而郑凌也知道,它有很多传世武功秘密,只要他开口,它就算冒着被族长惩罚的风险,也一定要送给他。可这八年来,郑凌一直没有问它要过,连提都未曾提过。
这日晚上,前厅伺候的人跑来告诉郑凌,说与他同一天来山庄的那个叫章开霁的年仅十四岁就已经出师了,一身武功更是倍受庄主赞赏,大家都传章开霁将来会接替岑庄主的位置,成为下一任庄主。末了,又叹道:“你说同样是人,为什么我们就只能在无名山庄当个奴仆?难道就只因为我们缺少了那个所谓的天赋吗?其他的,难道就都根本不重要吗?”
郑凌没说话。对于这些,他比任何人体会的都要深。只是他醒悟的有些晚,他足足花了八年,才认清现实。
夜深人静,金凤凰忽然对躺在床上准备睡觉的郑凌说道:“郑凌,若有人肯收你为徒,你的成就定不亚于章开霁。”
郑凌笑了笑,道:“天下又不是只有习武这条路可走,此路不通,就换条路走,你看我之前的那些世界不也过得很好?”说到这,郑凌双手枕于头下,望着某一处,喃喃道:“只是,我的江湖梦……”而后又自嘲一笑,罢了。
金凤凰见此,忙用头蹭了蹭他的颈窝:“郑凌你一点都不比别人差,一点都不差,我这里有很多武……”它的话还未说完,就被郑凌打断道:“不早了,我要睡了,晚安小金金。”
见郑凌打了个哈欠,侧过身闭上眼睛,良久,金凤凰才道:“晚安,郑凌。”
其实,郑凌还是挺高兴的,打心里为岑庄主感到高兴,能这么快就找到接班人,而不必像老庄主那样苦等了数十年。他想把这个消息分享给远在他乡的项濯缨,以后,你的江湖行会更加生动吧。
又过了几天,见郑凌忙里偷闲地坐在门前晒太阳,金凤凰问他:“郑凌,你有想过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吗?”没了奋斗目标,这无名山庄,郑凌怕是呆不下去了,而它,亦不想郑凌继续留在这里。
郑凌翘着二郎腿,眯着眼,悠悠道:“我早想好了,等我契约到期,我就离开山庄。”
金凤凰小心翼翼问道:“去行走江湖吗?”
郑凌摇摇头,睁眼望向远方:“不是,我要去找何远的父母。”
金凤凰看着郑凌的眼睛,问道:“天大地大,你去哪里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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