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法海禅师后,谢云锦的金山寺之行,算是到头了。
福宁郡主和咸康郡王妃,因着东京城递出来消息,已经先一步回了东京城去了。
至于跟着过来金山寺进香祈福的那些个世家大族的贵眷夫人,老夫人也随着福宁郡主和咸康郡王的打道回府,也回去了。
因着回去的人多,金山寺下山的山道上,挤满了马车,回程进度缓慢。
谢老夫人索性决定陪着范老夫人,继续在金山寺里住上一日。
谢府递来消息,说是谢怀之继任杭州知州的文书,已经下来了,东京城来了人,谢老夫人叮嘱了罗氏几句,吩咐罗氏先回了府中打点。
谢云锦则陪着谢老夫人,在金山寺住上一日,再回府。
连翘和武清蓉临走前,还遣了贴身伺候的丫鬟过来,给谢云锦送了些小玩意过来,算是留个念想。
谢云锦想了想,还是吩咐了芸香,又开了妆奁匣,拿了两对水头不错的碧玉镯出来,吩咐芸香送去了武定伯府和嘉定伯府的马车上。
谢家马上就要去了金陵城,所以谢云锦提前和嘉定伯府的人,打好关系,也是有利无害的事情。
朱家姐妹是随着谢家一道过来的金山寺。
所以回去也要随着谢家一道回去。
谢云锦的晚饭,是在谢老夫人屋里用的。
去谢老夫人屋里用晚饭的时候,谢云锦顺带捎上了朱家姐妹。
待用过晚饭,谢老夫人使了眼色给一旁伺候的房嬷嬷,房嬷嬷会意后,先带了朱家姐妹出了屋子,独留了谢云锦和谢老夫人在屋里。
谢云锦心里有些紧张。
她不知道祖母特地留了她下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难不成是祖母已经觉察到,这些日子她在调查过往的那些个旧事了吗?
或者祖母已经遣了房嬷嬷和元娘子,下去调查她这些日子干了什么事吗?
谢云锦喝了半杯茶水,把心中的紧张,用茶水冲淡了些,缓缓开了口,问道。
“祖母,不知您留了我下来,是为了什么?”
谢老夫人并没有着急着回了谢云锦,而是仔细打量着谢云锦,目光灼灼地扫了谢云锦一圈,才开口道。
“锦娘,你遣了月兰先回了府去,听说是想要找一个丁姨娘,可有这回事?”
谢老夫人不瞒谢云锦,直截了当地问了谢云锦。
她想要听听,到底自己的宝贝孙女,会如何回了自己?
谢云锦咽了咽口水,抬起头来,朝着谢老夫人看了眼,又迅速低下头去。
她不知道该怎么和祖母解释?
也不知道该和祖母说什么?
她知道她这些日子调查的这些事,十有八九和她祖母有关。
法海禅师说,她屋后竹林里头的那只邪祟,和她们谢家,有莫大的渊源。
之前祖母也同她说过,祖母身边原先有一个贴身伺候的丫鬟,后来爬上了祖父的床,成为府里的姨娘,凭借着祖父的宠爱,几次压在了祖母头上。
但是祖母却没有和她交代清楚,到底那姨娘的结局,是什么?
还有阿爹的身世,她隐隐约约觉得,阿爹不是祖母亲生。
但阿爹既然不是祖母亲生的,祖母为何待阿爹,就像亲生的一样?
处处为阿爹谋划?
谢云锦心里疑问太多。
但她不好的直接问了谢老夫人,若是直接就这样问了谢老夫人,只怕又该引起那些个不必要的误会了。
既如此,她还是不问得好。
但祖母既然开口向她问起,为何要先遣了月兰回了府里。
这事,暂且还得搪塞过去。
绝不能让祖母她在背地里查这些事情的好。
谢云锦想了半晌,终于开了口,给谢老夫人解释了几句。
“祖母,月兰的母亲生了急病,月兰来求我,我便让月兰先回了府里,拿了银子,请了大夫,再去给她母亲瞧病。”
“这事原先我是要和祖母和娘亲商量的,但事出突然,我也就没和祖母娘亲商量了。”
谢云锦如是说。
谢老夫人一时半会也看不出来谢云锦到底是说了假话,还是真话?
谢老夫人面上笑了笑,再次看了谢云锦一眼,随后唤了侯在屋外的房嬷嬷和元娘子进了屋里来,吩咐了房嬷嬷亲自送了谢云锦回了广明台后边的禅房。
片刻后,房嬷嬷已经送了谢云锦回了禅房,又折了回来,只见元娘子刚捧了茶盏,准备进了屋里来。
“老夫人明明知道三姑娘这些日子在调查您以前的事情,准备找了那丁姨娘,老夫人怎么还不为所动?”
元娘子把茶盏搁在谢老夫人身旁的高几上,低声问了句。
谢老夫人不说话,端起茶盏,轻轻抿了口。
元娘子见状,叹了口气,又接着道。
“老夫人,不能再放任姑娘继续查下去了!若是叫姑娘查了出来,知道了老爷不是您亲生的,那该怎么办”
“若是叫老爷知道,老爷的亲生母亲,是被老夫人发落的,到时候老爷因了这个事情,和老夫人母子反目,那又该怎么办?”
元娘子是谢老夫人的陪嫁婆子,更是谢老夫人的心腹婆子。
事关谢老夫人清誉的事情,可马虎不得。
若是真的叫三姑娘把这些个陈年旧事翻了出来。
知道了老爷不是老夫人亲生。
老爷的生母,是被老夫人害死的。
到时候若是老爷因了这个事情,和老夫人闹得母子反目,那可就大事不好了。
她们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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