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更半夜,一个不知名堂的道士大摇大摆堵在山门前,怎么看都是来者不善。
想想我师父还在道观里面闭关,如今不知道是生是死,这里没一个人还能继续淡定。
既然无法选择沉默,那就只能像火山一样爆发。
“老子干死你!!”
老白的一声咆哮撕裂了我们心里仅存的那一丁点的理智,这个时候也论不得什么章法了,更顾不上自己现在的状态是否适合血战一场,一票人乌泱泱的朝山门前汹涌而去。
张歆雅一时不查,一脚踩在老白的脚后跟上,老白就地一个狗吃屎,脸和地面亲密接触,那种疼痛谁试谁知道,搁以前,以老白的尿性绝对躺那儿了,没个万八千的起不来,今日却恍如未觉一样,四肢在地上一阵狗刨窜了起来,都顾不得提溜上鞋后跟,一脚踢开鞋子,就那么踩在满是石子儿的山路上狂奔。
“你们要干什么?”
山门前,一道略显稚嫩的声音传来,对方这一刻终于抬起了头,露出一张清清秀秀的脸,身上的道袍到处都是补丁,无处不透着一股子让人心酸的寒酸气。
冲到近前手握短刀正准备捅对方几下的鹞子哥毫无征兆的来了一个急刹,他满脑子都是找人拼命的心思,哪里还顾得上用手托着点我?这一路上要不是我自己钩挂着他的脖子,早就被他抛在了半路上,如今忽然来了这么一出,猝不及防下,我直接被甩了出去,在半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抛物线,好死不死的直接撞进了小道士的怀里,脑袋枕着对方盘起的腿,背部和冰冷坚硬的石板重重亲吻在一起,只听得腹腔里都回荡着“咚”的一声闷响,整个人差点没背过气去,捂着胸口半个身子扭啊扭个不停,一口气堵在喉咙眼儿上,死活说不出一个字儿。
小道士没有一脚把我踹下台阶,反而伸出苍白的手不停拍着我的胸口,帮我顺气儿,对方身上有一股子让人发毛的阴寒气,可脸上却没有丝毫的鬼相,亮晶晶的眼睛俯视着我,一笑嘴角露出两个小小的酒窝,轻声道:“小徒孙,你这样子是不是有些太热情了?咱们修行之人不讲究这个。”
我羞臊不堪,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鹞子哥也觉得这个乌龙闹的有点儿难堪,连忙把我从对方怀里揪了出去。
待我稍稍缓过一口气,这才讪笑着跟眼前的小道士打了声招呼:“十四祖,您怎么出来了?难道我师父遇到危险,不得已请出了真武旗?”
没错,眼前这位正是真武旗中的前辈门人!
几十年前,华夏大地陷入百年耻辱和黑暗中,真武祠中道人下山抗敌,一去再不归,只余下残魂寄居在真武旗中,庇佑子子孙孙,犹如一件法器。
当初我们哥几个深入东胡古墓,红毛风起,东胡阴兵杀出,鹞子哥无奈之下只能展开真武旗,眼前这位那时杀出,斩了一个阴兵骑士,还给了我一瓶难得的宝药,和我渊源不可谓不深,从辈分上来讲,他是我师父的师父的师兄弟,排行十四,师兄弟们叫他老十四,不过算到我头上,这妥妥的是个祖师爷……
“当年所有门人一去不归,师门式微衰败早已在我们预料之中,只是祖训苍生正道为先,我们没有选择,只能做师门的罪人,殁于战阵之时,心中只余一分残念,不愿往生,只想燃尽残魂,庇佑师门,算是赎罪。”
小道士轻轻笑着,笑容很干净:“如今我不过是履行当年之宏愿,何必道玄师侄从死关中走出,主动请我们出手?”
我明白了,我师父还在闭死关,真武旗竟然自动复苏,里面的祖师们自己走出来庇佑真武祠。
这让我心里有些忐忑,不禁道:“果真有什么邪祟上门了?其他祖师呢?”
“宵小之辈,何须师父和师兄们出手,我老十四就足够了!”
小道士胸脯拍的嘭嘭作响,破旧的道袍上枪眼儿清晰可见,想必他们当年走出山门,用血肉之躯去扛机枪大炮,集体赴死时也是如此壮怀激烈。
我轻叹一声,询问道:“那些袭击山门的邪祟呢?”
十四祖手一挥,只是淡淡说了两个字:“斩了!”
说完,他抱剑而起,推门而入。
院落中,两张干瘪的皮囊堆叠在门口。
一张鼠皮,一张蛇皮。
上面只有一道剑痕,可见,这里并没有发生什么惨烈的大战,力量悬殊,二者冒头的时候,就被十四祖干净利落的一剑斩杀了。
我心里的所有疑惑都散去了,只剩下一阵阵的后怕,这个牙侩果然对我师父下手了,如果不是真武旗自动复苏,十四祖的执念残魂提剑而出,后果不堪设想!!
鹞子哥满脸的自责,在他看来,这都是他造成的,如果不是他心里有魔障,不至于被缠丝蛊完全控制,以至于被牙侩窥视到心里所有的秘密。
“太平道又出现了……”
此时,十四祖稚嫩的脸上终于涌现出了一丝遗憾,长叹道:“可惜我们已经是一缕孤魂,出现一次,就得躺在供桌上恢复许久,无法再与他们搏斗了。”
他很认真的嘱咐我,他们当年没等到太平道,却等来了战争,我如今撞上了太平道,那就见一个杀一个,千万不要手软。
我问道:“难道太平道和我们也有仇?”
“邪魔外道,人人得而诛之。”
十四祖轻声说:“遥望过去,他们每一次出现,都会作恶无数,真武祠历代先祖死在他们手上的不知凡几,与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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