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一旦定下,一切就开始紧锣密鼓的准备了。
用鹞子哥的话说,乌头山是个很荒的地方,这个荒不是说荒凉,实际上,上次我爬到风车发电杆子上观望,看到那里几乎百分之百的植物覆盖率,都是很多年的大树,冬天枝叶挂霜,形成雾凇,夏天必定是郁郁葱葱,绝对谈不上荒凉,鹞子哥的意思是,那是一片被人类遗忘的地方——无论是网上,还是附近的城镇,都买不到那里的细致地图!!
光靠白薇那小姑娘描述,根本说不清,让她给我们带路这种事儿想都没敢想,一则太过危险,这一趟连我师父这个天使心里都打鼓,带上一个小姑娘,我们照顾不过来,二则……估摸着我们只要张了这个嘴,白根立马翻脸,不拿刀砍我们就已经是仁慈了……
鹞子哥说,来都来了,也不怕再耽搁一两天了,有道是磨刀不误砍柴工,他懂点测绘方面的东西,不如先测绘一张地图出来。
我们几个一琢磨,觉得这法子靠谱。
第二天一大清早,我和鹞子哥就去找了白根,借了两匹马,两人悄无声息的出了村,直奔风车发电的工地,两人一个在上面,一个在下面,喝了一上午的冷风,鹞子哥来来回回换了好几根风车杆子,最后叹息说,有几个地方是个死角,前面的山太高了,有些遮挡,看不清楚具体的环境和形势,不如绕过去就近观察一下。
这是个大胆的主意,乌头山是个是非地,上回刚刚靠近就马失前蹄,明显是有什么东西吓坏了马儿,靠近是有一些风险的。
不过我想了想,还是同意了,既然找不到地图只能靠自己来测绘,总该要弄的准确一点的,现在只是有一点风险而已,如果图没弄明白,搞错了地方,最后保不齐是要全军覆没的!
二人在工地上席地而坐,一边吃着苏日娜早上给带的果子,一边抓起雪往嘴巴里塞,没办法,水壶里的水早就冻成冰疙瘩了,果子也受了冻,变得硬邦邦的,只能搁嘴里化开一点再下咽,原本油炸的喷香,如此一来,就满嘴的油腥气,吃的恶心,再来一把带着牛粪和草味的雪,透心凉的同时,嘴巴里当真是犹如打翻了五味瓶,“妙不可言”!
说来也怪,原本冻木了的手,抓雪后却开始变热乎了,就是有点痒……
略作休息,我和鹞子哥再度上路。
这回我们学聪明了,没有过度靠近乌头山,只是变换了角度,等能看清的时候,鹞子哥用望远镜遥遥观察一番即可,直至到了最后一个测绘点,那里正是在南面和西南两座山的夹角处,四周的地形又比较低,隔着远了根本看不到情况,没办法,我和鹞子哥只能找地方拴好马,徒步靠近了一些,不过没有直接进山,就是到了山脚下不远处的一个土坡上罢了。
如前几次一样,鹞子哥趴在雪地上用望远镜观望,我则照例用朱砂粉在地上洒出一个大圈,把我们两个人圈起来,而后冲着乌头山的方向插下我师父给的小黄旗子,点了三支香插在旗子下面,恭恭敬敬的打躬作揖,默默说了声“祖宗保佑,但有祸事,还请告知”。
做完这些,我就不理会忙活的鹞子哥了,仰面躺在雪地上,双手抱头,定定望着天空。
不得不说,草原上的天空真的很蓝,极端寒冷的天气里,好似空气都呈现出一种浅浅的蓝色,当习惯了这种粗犷而凛冽的美以后,一呼一吸之间都是种享受,好似喝了杯烧刀子似得,只不过烧刀子入腹是一股热流,而这里的空气却是一阵寒流。
一切,都很宁静,我不由闭上眼睛,缓释着紧绷了一天的神经……
“别歇着了,你个傻子!”
忽然,茳姚的声音在我心头响起,咒骂道:“该死的,你怎么一会儿都不消停,老娘就是睡了一觉而已,一睁眼你怎么又跑到这种地方了,这里很不对劲,我怎么觉得浑身毛毛的……”
其实,在她出声的刹那,我就已经睁开了眼睛。
我倒是没有浑身发毛的感觉,但却察觉到了四周环境的变化……
风,停了!!
草原上不比内地,一旦到了冬天,从来没有风停了这么一说,如果用了铝合金的窗户,就会很惊喜的发现,白天它在骚扰你,晚上它也在骚扰你,发出那种类似于鬼哭狼嚎一样的声音……
可现在,风停了。
我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一切变化都在潜移默化中进行着,直至……空间都好像一下子变得凝滞起来。
我坐了起来,抽出了别在腰后的天官刃,心里却在打趣着茳姚:“鬼也需要睡觉的么?”
“你滚吧!”
茳姚显然没心情,低喝道:“不对劲,真的不对劲,快离开这里!!”
不用她说,我已经轻轻拍了拍鹞子哥,他显然没有察觉到这些变化,兀自在图纸上面写写画画着,经我提醒才茫然的抬头,依旧没有察觉到这种不对劲。
不过,他倒是从我的神色中读出了答案,不紧不慢的把图纸收了起来,又抽出了短刀,默默把一道雷符缠在上面。
我目光四下逡巡一圈,什么都没有发现。
而后,我的目光落在了身边的三炷香上,三炷香的燃烧速度忽然开始变快,黄纸粘的小旗子无风自动,发出阵阵“哗啦啦”的响动。
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时候我也有点发毛了,全然是一种遇到危机时身体的自然反应。
“跑吗?”
鹞子哥和我豁然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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