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凛之被吓了一跳,他看过相关的书籍,知道孕夫的情绪会在怀孕开始变得跟古怪,甚至会变得比以前还要爱哭,但是却不知道裴丞会说变就变,他有些诧异,更多的是担心。
他小心翼翼的将裴丞脸上不断涌出来的眼泪给抹掉,然后青年的眼眶流出来的眼泪却越来越多,最后男人也只能放弃,江凛之抱着人,小心翼翼的哄了半天。
裴丞的情绪崩溃的突然,但恢复的也快,他哽咽一声,将满腔的委屈跟眼泪给勉强控制住,“对不起,我控制不住。”
“我知道。”江凛之知道孕夫难哄,却不知道会让人手足无措到这个地步,他小心翼翼的亲了亲裴丞的嘴,抱着哄,“我将一切跟你说,你别哭了。”
裴丞盯着江凛之的眼睛看了半天,最后没从男人的眼里看到敷衍,这才点点头。
江凛之松口气,“春望楼是我最开始做的生意,你知道,妓院来钱快,只有有关系有钱就能办的起来。一开始,春望楼是靠着景荆侯爷府才撑得起来,现在却不再需要他们了。”
“这世上来钱快的生意这么多,为什么要选择……开一个这样的……”裴丞不敢说,他是个安分守己,一心只想做小生意,让自己变得自强自立的,他从没有过要一夜暴富这样思想,所以自然也不知道男人当年为什么选择做的生意居然会是妓院。
“十年前的帝都城已经很排外了,只是当时妓院跟赌坊没这么明目张胆。当初的帝都城只有一条花街,那些富家子弟想去花费,但却也觉得花街撑不起场面,不想跟普通人共用一个人。”江凛之面不改色道,“我选择这个行当,是因为当时手上刚好有一笔钱。”
“后来呢。”裴丞听得入迷了。
“春望楼一开始的生意并不是很好,等熬了开始的那半个月后,生意开始好转,春望楼在富贵圈子中也打开了门路。只是,我一个外来人做成的大生意,到底还是容易引起旁人的嫉妒,所以这才不得已的倚靠景荆侯爷府这个大树。”江凛之回忆着当年的往事,他的神情很淡然,仿佛当年发生的那些困难的事情根本就不是他在经历一般。
裴丞听完了春望楼的事,这才恍然大悟,矮榻当初还以为江凛之的发家是因为无机阁的贩卖消息,结果却没想到会是这个……
只是……
裴丞说:“你当初下定决心开始做的时候,就不怕自己的钱会全部打水漂吗?”
语气听顿了一下,裴丞斟酌着,继续道:“你说过,当时春望楼差点就在帝都城做不下去,若是没有景荆侯爷府的帮忙,你会失败。当初的你,什么也没有,没钱没本事没权势,可是你为什么却不担心自己会失败。”
江凛之的嘴角一扯,扯出一个并不走心的弧度,“若是真的失败了,那我便重头再来。”
失败了,就重头再来。
裴丞突然醍醐灌顶,他从没想过自己没成功,到底是因为自己不会经营点心铺子,还是从来不敢将自己的赌注压上去。
“对不起,我误会你了。”裴丞给了江凛之一个并不走心的回答,他想让男人知道自己并不在乎对方瞒着自己,可是话到嘴边他却说不上来。
江凛之笑着看他。
裴丞憋了又憋,最后还是决定不忍了,他干脆道:“你不该瞒着我的,开花院并不是你隐瞒我的……我不想你骗我,我也没有骗你,我连我不属于这里,我也不瞒着你,可是你却……”
原来神情还算好看的江凛之突然冷了脸,“别说你不属于这里的话,记住,你属于我。”裴丞看着江凛之严肃的表情,轻轻的点点头,“我知道了。”
其实裴丞也知道,男人嘴上说着不在乎他不是这个世界的,可是对方却格外在意一一这个秘密他刚开始透露的时候,裴丞有一天晚上睡不着,在想着事情,原本正躺在他身边早就睡着的男人,突然惊醒,然后又抱着他,不带情欲的摸遍了全身,为的就是想确认裴丞是不是还躺在自己的身边。
从那晚之后,裴丞就再也没有在男人的面前提起自己是从上一世过来的,也不敢再在他面前提起自己死过一次的事情,更不敢再刺激他。
“春望楼的事,是不是楚荀跟你说的。”得到明确答案的江凛之内心毫无波澜,他只说,“你不该跟他往来的。”
若是在今天以前,江凛之跟自己说这种话,裴丞是不可能顺从的,但现在的他,在面对楚荀的事情上已经在心上有了一杆秤。
裴丞没第一时间反驳江凛之,而是说了一句似爱而非的话,“你是不是知道他……的身份?”
“你知道?”江凛之反问,等看到裴丞摇头之后,他才说:“华国的国姓是楚,他姓楚,我以为你早就知情的。”
像裴丞这种常年不关注国家大事的愚蠢小生意人,哪里会去关注远在天边的皇亲国戚的事,他:“楚荀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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