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冬初和老爸讨论这些,距离她在水棠镇遇到顾天成,已经过去两月有余。
如今正是炎炎夏日,水上货运依然红火,但春季这一茬的野菜已经长老,鲜嫩的着实不好找,连槐花的季节都下去了。
所以,袁冬初打算提前实施计划,这就买船了。
好吧,他们现在说的不是招女婿……袁长河这时刚刚才缓过气来,万般无奈的,用袁冬初那个“好吧”的口头禅给自己找宽慰。
“那就要提前和天成把话说清楚了,免得以后闹得不好。”袁长河说道。
“说清楚?”袁冬初惊异于老爸的天真,“只是说说,那叫口说无凭好不好?这种事是要写文书的,详细的合作文书,把责任和财产写的明明白白才行。”
袁长河的视线,看向袁冬初正在摆弄的笔墨纸张,纸上有几个惨不忍睹的爬爬字。
他家闺女前些日子忽然就嚷嚷着要学写字。
多亏闺女能干,家里的日子好过多了,买两本启蒙书籍和纸笔不成问题,袁长河也没反对,毕竟认字是好事。
但是,学问这东西……不是拿回两本书,自己看看就能学会的吧?
若是这样,那还要学堂和夫子干什么?而他家的日子,虽然好多了,但距离请得起先生,那还着实差得远呢。
事实也是这样,他家闺女说做就做,起了念头的第二天,便和纸笔。只是……
一个多月过去,他家闺女把两本书从前到后翻了若干遍。
然后提笔,挑的都是最简单的字……就像现在袁长河看到的,依然惨不忍睹。
袁长河指了指袁冬初刚写好的一贴字,很艰难的说道:“闺女你打算自己写文书?”
他怎么就那么不敢相信呢?
袁冬初正在练字的手一顿,一滴墨汁落在纸上,晕开……一张写了字的纸,看起来更难看了。
袁冬初抬头,很有些埋怨的说道:“爹不带您这么笑话自家闺女的啊。”
天地良心,真不是她没文化,而是她不会用毛笔写字。
那软趴趴笔尖着力点,手腕距离纸张的遥远程度……简体字形的还好些,前几天费了老大的劲,她才终于让“上下左右”这些字搞得能看了。
今天她挑了些常用词语中繁体字练习,繁体字的结构……简直一言难尽。
袁冬初很庆幸自己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年少时写作业答题,不用受这份煎熬。好多年下来,不知少写了多少笔画、省下多少玩耍的时间。
本来还搞不定呢,结果老爸就用这种话吓唬她,果然是亲爹没跑了……
“哦,你没打算自己写啊。”袁长河狠狠地松了口气。
他刚才差点儿就以为,闺女兴起学写字的念头,就是为了写这个合作文书的。
毕竟,闺女先提起自家买船,和顾天成合作货运。紧接着就要学写字,由不得人不往这方面想。
“当然没打算自己写,我就是想写也写不了啊。”袁冬初哭笑不得,她有那么不知天高地厚吗?
额……袁长河再次抹汗,想到了一个更离谱的可能:“你,不会是打算让天成写吧?”
若是为了防止两家合伙之后有可能的纠纷,让顾天成写的话,那和不写没区别。
若顾天成有别的心思,在文书中搞点什么玄机,那还不如不写这劳什子的文书,口头说不定更好一些。
袁冬初对他老爸的脑回路也是佩服的不行,“这不是还有秦公子吗?咱让秦公子写,他的人品,反正我是信的过的。写完之后,让他给咱念一遍,保管万无一失。”
她顺便还握了握拳,让自己的信心更有渲染力。
“哦,这样我就放心了。”袁长河安心,“那咱这就找时间和天成提提这事儿?”
“嗯,不用专门问,事情还没着落,太刻意了不好。再卖野菜时遇到他,我去探探他的口气。”
…………
没几天,袁冬初三人卖完野菜,并没急着走,在顾天成的热情邀请下,她们和顾天成、小满一起,坐在码头边的一个茶摊上。
袁冬初三人还好,听到消息便乘船赶来这里,没做什么力气活,卖野菜也没花多少时间。
五碗粗茶端上来,袁冬初三人喝了两口,便把茶碗放下。
秀春和小翠则有些拘谨,她们已经算是大姑娘了,和别的年轻男子近距离的接触,很有些别扭。
顾天成和小满却是渴了,两人咕咚咚的把碗里的茶喝尽,又分别添满了,这才和袁冬初三人说起闲话。
袁冬初听着顾天成聊他们在码头上见闻,随便扫了眼周围。
虽然是盛夏时节,但能来茶摊喝茶的人却不多。
来这里扛活的,挣得都是血汗钱,渴了自会灌两瓢井水。
茶摊上的粗茶,通常是供应各家管事,和袁长河这类谈事情的人。
寻了个空挡,袁冬初放下茶碗,状似无意的问道:“顾大哥身边的兄弟不少吧,这么多人一起,难道只是为了凑一堆扛活儿,就没什么别的打算吗?”
这句话问得顾天成心花怒放。
随着他和袁冬初接触渐多,心中对这姑娘更是中意。
这姑娘看着一身补丁衣裳,头上连个鲜艳的头绳都没有,但言行举止却极是出挑。
那份恬静从容,那种沉稳淡定,他从未在其他女子身上见到过。
即使他幼年曾见过的、那个自诩名门的女人,那雍容华贵表象下掩藏的,只有傲慢,决没有冬初这样成竹在胸的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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