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落苼无辜地说:“是你非要问的。”顿了顿,又笑道:“好在傅兄终于肯看我了。”
“哪儿用得着寇师爷这样出力!”傅云书红着脸没好气地说:“我去找郑春来,一句话的事儿,不怕他不给好位置。别说看场戏而已,若那戏折子当真是小春楼所写,叫他直接将手稿给我们都未必不肯。”眼神锐利,在寇落苼身上剜了一小刀子,道:“寇兄怀里肩上这样绝佳的位置,还是留给那些个什么大姑娘小媳妇风情老板娘的好。”
寇落苼抽了抽鼻子,无视了那浓郁的醋味,道:“直接找人要东西,傅兄,这不是你的行事作风啊,真的可以吗?”
傅云书道:“为的是查案,又不是满足私欲,有何不可?”
“有理有理,”寇落苼说着,抬手提起茶壶倒了杯茶,冲傅云书端起,道:“为兄愚钝,若有哪里惹得阿弟不开心了,阿弟大人有大量,还请多担待,看戏这样的好事,请务必带上为兄。”说着,也不待傅云书答话,顾自仰头,喝酒一般地将杯中茶喝了个j-i,ng光。
傅云书捧着手里渐凉的杯子,鼓着腮帮子静默了许久,终于闷闷地道:“你以后……不要和那种女人接触……谁知道如花面貌背后藏着怎样的蛇蝎心思,万一你一个不慎,被她们害了,上何处哭去?”
寇落苼心中一动,道:“傅兄这是在担心我?”
傅云书坦坦荡荡地道:“我若不担心你,何须同你讲这些话?”
寇落苼哑然失笑,“只是逢场作戏罢了……”
“不需要!”傅云书道:“今后只要我在,你不必逢场作戏。”
愣了一愣,寇落苼道:“我知道了。”
他答应得这样干脆,傅云书反倒不知该说什么了,先前磅礴的气势咻咻散去,他缓缓地颓下来,低着脑袋一言不发,过了许久,悄悄透过眼睫毛,觑了眼坐在对面的人,谁知恰好撞上了对方的目光,顿时如被捉了现行的老鼠,仓惶无措。
“傅兄。”寇落苼唤道。
傅云书迟疑地应了声,“……嗯?”
一只温热的手落在头顶,揉了揉他柔软的头发,傅云书听见寇落苼的声音低低地传来,道:“我以后不会再如此,你别生气了。”
傅云书如被忽地塞了满嘴的蜜糖,瞬间甜入心扉,嘴上却仍是不肯放松,道:“我才没生气。”
“好好好,浥尘没生气。”寇落苼无奈地笑着,如哄小孩一般地哄他,“敢问县主,属下今晚的戏文有着落了吗?”
第49章 狐娘子(十一)
小县令正经却不古板, 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 向路人打听了春来班所在,和寇落苼一起直接窜进了后台, 对着郑春来的后脖子道:“郑班主, 听说你们今晚要演一出戏, 是小春楼所写的《狐仙传》?”
郑春来只觉后脖子一凉,汗毛都根根倒立起来, 扭头一看, 见是傅云书,十分惊诧, “傅县令?您怎么突然大驾光临?”
“嘘, ”寇落苼竖起食指在嘴前, 轻声道:“傅大人乃是便衣出行,莫要声张。”
郑春来连忙捂住自己的嘴不住地点头。
傅云书淡声道:“我听说了你们戏班的新戏,心中好奇,特意找上门来询问。”所谓隔行如隔山, 傅云书也不怎么相信一个唱戏的忽然就开了窍能写戏了, 顿了顿,问:“你同我说实话, 这戏折子是否真是小春楼所写?”
郑春来竖起三根手指,拍着胸脯道:“千真万确, 小的也是不久前才从他的房间里找到的手稿, 这孩子竟一直偷偷摸摸地写,都没让我知道!”
傅云书问:“既然如此, 你为何不来上报?”
郑春来一噎,“这……”
寇落苼笑眯眯地道:“郑班主,欺瞒朝廷命官是个什么罪名,您可得好好掂量,为了几块铜板,受这么大的罪,不值当。”
郑春来顿时心虚,一双眼睛躲躲闪闪地不敢看他们,嗫嚅了片刻,道:“大人,戏折子确实不是小春楼写的……可也不能算不是他写的……”
傅云书冷声道:“说清楚点!”
郑春来眼睛一闭,豁出去地道:“小的在他房中找到的不是现成的戏折子,而是……一本随笔。”
早先小春楼无故失踪的时候,郑春来已将他的房间翻了个底朝天,可除了些个头面、戏服、胭脂水粉之外就是他从各处搜罗来的装着各色药丸的瓶瓶罐罐,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也没给郑春来留下一封告辞信,他便将这房间锁了,再也没进去看过。后来从九合县面见傅云书回来,经傅县令一点拨,郑春来越想越觉得小春楼失踪一事可疑,回来之后又将他的房间翻了一遍,着重检查了那些个瓶瓶罐罐,他翻得心急,无意间失手将装着瓶子的木盒摔在地上,木盒不甚坚固,摔了个四分五裂,露出里面装着的另一件东西。
小春楼的随笔。
原来花头不在瓶子,而在装着瓶子的木盒里。木盒体积不小,夹层却只有薄薄一层,因此之前郑春来没有察觉。他急忙翻开来一看——
“里头记了一些他遇到狐仙的事!”郑春来道:“小春楼不上台,大家伙儿的都不买帐,我们戏班是大不如前,好不容易得了这么本东西,我便找人看着编了编改了改,写……写成了个戏折子。”
“如此重要的证物,怎么不上交衙门?!”傅云书低声怒喝道。
郑春来自知理亏,低着头哭丧着脸道:“大人,不是我不肯,实在是戏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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