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他在生气,最后却成了任沂生气,偏她还气得理直气壮!哪怕是那些家中有死伤的人,也不能说她这么做不对!
白景源心塞得好几天都吃不下饭,胥医者却说他这是因为总吃饱了不动弹,上一顿的还未消化完,又开始吃下一顿,害他尴尬得恨不能钻进地缝里去。
不过从那以后,他也开始散步了。
城中有他愧对的百姓,不少人家还挂着白布,他不好意思去,城外危险,他惜命也不去,所以他就总是在官衙里转。
这么一转悠,就让他遇到了县令的妻子蓝罗。
蓝罗穿着干净整洁的薄荷绿细麻衣裳,胳膊里挽了只小篮子,篮子里装满了鲜嫩的桑叶,桑叶上放了把精巧的剪子,边上年纪还小的女婢性子活泼,正在绕着她蹦蹦跳跳的唱歌,主仆二人甚是欢乐,见不小心撞到大王,那女婢脸唰的一下就红了,低着头抖着腿,讷讷不敢言。
官衙就这么大,为了接待大王,他们一家子都搬到偏僻的小屋子里住,平日里害怕冲撞了大王,蓝罗总是叮嘱奴婢们莫要到处乱跑,没想到她却不小心遇到了大王。
也不怪她,白景源这两天遛弯儿遛得有点勤,这官衙就这么大一点,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不小心遇到了很是正常。
婢女年纪小,往日里只听说过大王,对她来讲,大王就和故事里的神兽一般,只闻其名不见其身,突然遇到了,她就有点害怕,倒是蓝罗显然是个见过世面的世家淑女,初时微微惊愕,显然是没料到这个点儿会在这里遇到大王,回过神来,立刻不卑不亢的行礼。
她的礼仪很规范,很优雅,和她的气质很搭。
白景源也按照规矩回了礼,同样带着符合这世界贵族审美的优雅。
这真的是一个很有气质的女人!
是的,要夸奖这样一个人,最恰当的形容,恐怕就是有气质了。
因为出乎白景源意料的是,她并不漂亮,长相只能说普通。
眉毛稍显淡了些,眼睛不够大,鼻梁也不够挺,嘴巴小小的,透着秀气,和他想象中的女神完全不一样!
没想到,这样一个看起来温婉纤弱的女子,竟做得出挠丈夫脸的事。
大概是他探究的眼神太过明显,蓝罗微微不悦,竟淡淡的看着他,大大方方道:“大王为何这般看我?我与你想象的不一样吗?”
白景源不过是拗不过任沂,又不想对她低头,没法离开这里,只能在这小城里消磨时光,难得遇到个新面孔,又知道一点她的剽悍事迹,所以多瞧了两眼,没想到就让她不高兴了!
想到县令脸上的抓痕,白景源求生欲暴涨,坦然道:
“之前有事寻田大夫,见他面上有伤,所以问了一句,初时田大夫羞于提起,后来只道家有悍妻日子难过,他自认对夫人倾心相待,却得到这样的对待,很是伤怀,孤便开解他道,夫人断不是那般人,定是他先做了不对的事。”
田大夫面见大王时说了什么话,断不会与妻子说,蓝罗也就不知这些,听他说起,立刻抛下刚刚的恼怒,好奇问道:“然后呢?”
这些日子丈夫突然就体贴了许多,夫妻俩蜜里调油,她还以为他撞鬼了,差点请巫来做法呢!
没想到竟与大王有关?
白景源说起这件小事,不过是为了卖个好,让她别生自己的气,见她追问,自是接着说。
反正这年头又没有那么多规矩,不许已婚妇女和人聊天,也没规矩说大王不能八卦臣子家事,遇都遇到了,权当解闷儿呗!
讲真的,城里这些苍蝇都快没有生面孔了,日子实在难熬极了!
“田大夫当时很是委屈,便将之前的事说了出来……”
白景源讲故事还是很生动的,见他不过几句话,就让自家丈夫开了窍,蓝罗笑道:“大王刚刚用那种眼神看我,可是觉得妾貌丑,配不上夫君倾心相待?”
没想到这人看起来很有气质,说起话来却这样直接,真是一点脸面都不给人留,白景源忙红着脸摆手,却是没法理直气壮的说他并未这样想。
哪知蓝罗见了,却笑道:“大王有此想法也正常,不过,妾得夫君爱重,可不是靠美貌。”
言尽于此,却是不打算多说此事了。
白景源只知她自称此间县令的夫人,并不知道她出身哪里,这话没法接,又不好这样给人留下坏印象就走,便长长叹息一声道:“城中伤亡许多,孤这些日子夜不能寐,想来大夫比孤更甚!”
话罢,就深深弯腰,行了个礼。
蓝罗让开,不敢受他的礼:“这就是乱世啊!人命如草芥!大王又何须介怀?比起北地血流成河,我楚国不过偶尔闹一下匪患,再加上徭役也没那么重,不知多少人恨不能生为楚人呢!”
幸福都是比较出来的,在这里人看来,她们已经很幸福了,白景源之所以觉得他们惨,不过是因为,他的参照目标不一样。
就像穿越前,有一次去战乱国家旅行,事后感叹还是国内待着舒坦……
白景源陷入了沉思,蓝罗见此,只当他年纪小,又大多时候居于深宫,没经历过什么事,阅历浅了些,笑着摇摇头,就带着婢女离开了。
作为县令夫人,为了给辖区内妇人做表率,她养了一点蚕,初夏时节,她的蚕正是能吃的时候,她得快些把桑叶带回去。
蓝罗脚步匆匆,回到暂时居住的小院,见丈夫今日少见的没有忙公事,而是早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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