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镇定剂起效的倒数时间内,克劳德就是一台人形破坏机,他打断了不计其数的鼻梁,肋骨,手臂,毫不留情,一视同仁。他甚至可能杀了谁,不过对于现在的他来说都没有什么意义。扎克斯在逃亡途中杀了数以百计的神罗士兵,而他和雪崩一起行动的时候大概也杀了不止这个数。自由的代价。
至少他让康赛尔逃走了。
宝条打量着他,油腻腻的黑发从马尾里漏出来,搭在肩膀上:“唔……别以为跑了一个样本是什么大不了的成就,那家伙不过是个低级货。就他那个状态根本跑不了多远。样本c,你不会一个人呆很久的。”
克劳德内心的怒火在熊熊燃烧,不过他一言不发。康赛尔虽然看起来很不好,但如果现在他们都没有抓到他,那么他肯定已经逃走了。自己也绝不会放弃任何希望和机会。宝条肯定会在什么地方掉以轻心——他总会被召回米德加,把自己的事情交给助手,而这名助手最终会变得惫懒,让他有机可乘。他会等到那个时机。
“当然,他的脱逃确实妨碍了我们之前进行的对比试验。”宝条看着空荡荡的另一具水槽抱怨道,“我们也不得不推迟对于魔晄因子影响系数的试验。真是耻辱。除非我们能抓回那个样本,或者找到另外一个经过魔晄处理的同等品,不然我们没法继续。”他的眼镜滑下了鼻梁,他停下了,骨瘦如柴的手指再推了一把,“不过在这段时间里,要拿你来干什么好呢,样本c,让我们来想一想……”
宝条靠了过来,从头到脚扫视过他,那仿佛在打量一只冠军陆行鸟一样的眼神让他觉得恶心。“你真是个独一无二的样本。之前为了研究时间魔石潜在的可能性,我还没来得及对你身上除了s细胞之外的基因组成仔细研究。你的存在简直是个奇迹。过去我当然也进行过各种试验,不过把异体细胞植入已经成熟的个体通常来说只会导致变异失控甚至造成本体死亡。”他眯起了眼睛,“我是怎么攻克排异这一难题的?大概是因为你身上的魔晄增强效应。除了萨菲罗斯之外我还没见过另外一例能够在如此高浓度下存活的个
案。”他戳了戳克劳德正在恢复的手,这让金发人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他握掌成拳。
“别碰我!”他威胁道。
宝条露出了刻薄的笑容:“知道吗,就算公司上下从未正式公开,你和萨菲罗斯在五台的一战可是名声远播。我想知道……你真的能打倒他吗,样本c?那可是我最伟大的作品。”他突然为这个说法乐不可支,“啊没错,如果你打倒了他,你就该是我最伟大的作品了。啊哈,我现在真的非常好奇……”
克劳德的心因为宝条声音中的敬意而紧缩,那是他在提及杰诺娃的时候才会用到的声调。
在他最为混乱的时候,他一直渴望着认同,甚至乞求一个。
“教授……请给我一个编号,求求你了,教授……”
现在他一想起这个就忍不住反胃,他到底错得有多离谱,他到底有多蠢?
现在才明晰的事实如冰一样刺入克劳德的骨髓:成为宝条的失败品是一件巨大的恩惠。
扎克斯垂头丧气地走下火车,心里满是沮丧。
三个星期了,他的提升已经是三个星期前的事情了,而康赛尔的死讯也是在三个星期前发布的。
而这三个星期里,他们什么都做不到。
拉扎德妨碍了他们的每一次行动,现在没人可以离开米德加,更别说去西大陆了。这太荒谬了,三名最高阶的特种兵被困在各种公司内部事务和本该交由低阶人员去完成的本地区小怪的清理任务中。他只知道这代表着肯定有谁在捣鬼。
不是说他不能理解将军阁下看待问题的角度,毕竟和turks为敌——曾,西斯内,雷诺和路德——也不是他愿意看到的场面。和他们共事的经历让他清楚这些人可以有多么残忍冷酷。他们会追到天涯海角,让你永无宁日。而且正如萨菲罗斯说过的,在监狱里也帮不了任何人。但是他只能无所事事地等着吗?他已经快疯了!杰内西斯同样也非常烦躁——虽然表面上还是谨慎小心,但是他下意识的表现已经非常明显,大概内心的不耐烦比自己还要更胜一筹。
所以他才来贫民窟里见爱丽丝。她看起来总有答案,而就算她没有答案,也总能让他感觉好多了。
强迫自己站直,向前看,扎克斯向教堂走去。附近的人都已经不会对他在这里穿行而投以格外的注意,似
乎习惯了他在这里出没。一等兵也学会了不要盯着这大体只令人抑郁的地方。有时候这里看起来就只是一块一块的棕色而已,右边,棕色的,前面,同样也是棕色的,而左边……金色的?
扎克斯的头转得比看见蜂蜜馆的古留根尾的眼睛还要快。
这不是他的白日梦,他不可能认错那金色的钉子头!
“克劳德?”
他惊讶地发现那个人跳了起来,转来转去似乎是想要找到自己。那双没有沾上魔晄的明亮蓝色眼睛看了过来,在他的制服上顿了一秒,突然就惊恐地睁大了。
这个孩子拔腿就跑。
“喂!”扎克斯冲着他大喊了一声,同时立刻就追了过去,“啊啊,对不起这位小姐,请让我过一下—
—”他跌跌撞撞地穿过人群,紧追不舍。
金发人脚步轻快敏捷,不过对于特种兵来说根本不是问题。差不多追出两条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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