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南平静回应:“那些社团需要实习期,我在初中已经获得了相关资质,没必要重复以前的工作。”
“神秘学研究社就可以?”
“是的,我看了简介,也看了学校论坛,那里是唯一一个能在新生阶段,就开展独立自由实验的社团,而且很多都涉及精神药品领域,正合我的需要。”
莫雅嘲笑他:“杂工能搞自由实验?”
“熟练工也许可以,如果老板是外行,那就更妙了。”
素来牙尖嘴利的莫雅,竟然被罗南一句话给噎到,隔了数秒才开口:
“好吧,熟练工先生。我只提醒你一句,在知行学院换社团,一定会被打上‘不合群者’的标签,接下来四年……哦不,你是十年级,那么就是八年,你会有充沛的时间后悔。”
“哦。”
罗南的回应,让莫雅冷笑:“好吧,现在我们谈报酬问题。”
“报酬?”
“奋不顾身为你挡枪,一句谢谢就完了?”
“呃,你想要什么?”
“你那间公寓,借我一晚上,开个小型派对。”
罗南迟疑了一下:“几号?”
“下个月15号,还有20天时间……”
“19天。”
“……好吧,19天。我不需要你准备什么,只要你把那些见不得人的东西藏好、搬走,剩下的由我布置就好了。”
罗南算了算时间:“应该没问题,不过你要提前5天,再给我提个醒儿。”
“不爽快,那就这样。”
那边挂断电话,罗南则为19天后的的“临时搬迁安置”头痛起来。
饶是如此,他依然感谢莫雅,如果不是表姐多年来的掩护,他又怎么可能在姑母大人眼皮底下,持续进行危险的实验工作?
甩甩头,罗南决定,杂事儿都丢到明天去考虑吧。
现在,是公元2096年9月26日19点22分,低效的白天终于过去,罗南迎来了宁静而珍贵的夜晚时光。
他走进书房,书桌上端端正正摆放着一个黑皮箱子,体积不小,看上去颇为突兀。
输入指纹、密码,掀起箱盖,低细的“咝咝”声里,箱内分层分类摆放整齐的器皿,就层层抬起,并在各自载具的牵引下,仿佛舒展开来的花瓣,逐一进入预定位置。
顷刻间,书桌就变成了一处简单却五脏俱全的工作台。
罗南又从书柜中取出一个医用便携冷藏箱,摆在桌上,开启后,里面是各式封装的药品原料。墨水送来的白色粉末,也在系列检测确认无误后,放入其中。
至此,晚上工作所需的材料、器具都已齐备……至少能备好的都在这儿了。
做完这一切,罗南深吸口气,再打开书桌一侧的暗格,拿出一本陈旧笔记。
笔记封面是棕色的,形制与罗南时刻不离身的笔记本相同,都是活页。但因为长年累月的使用,受里面大量笔墨记录影响,棕皮笔记看上去要松散一些,封皮都有些鼓涨。里面也没有仿纸制软屏。
罗南把自家的本子放在一旁,小心翼翼地翻开棕皮笔记。
笔记扉页正中,是一个端正的手绘图形。就像是几何课上经常出现的那样,一个三棱锥,准确地讲,是正四面体,以及它的内切球和外接球,共同组成了一组浑然无瑕的图形结构。
在这组图形下方,有人以潦草的笔迹,写下四个似通非通的短句:
我心如狱,我心如炉;
我心曰镜,我心曰国。
罗南不敢说他能理解这组图形以及十六个字的真实含义,然而每当他翻到这一页,观睹默念,一切芜杂的想法,都会沉淀下去,心意自然归于澄静。
在扉页停留数秒,罗南往后翻,在密密麻麻的字句中,寻找有关药物制剂的内容和关键词,并对着那些深奥的词句和复杂的分子式,埋头琢磨:
“弱效、替代、简化……爷爷,你就帮帮忙吧!”
喃喃低语声里,时光倏乎而过。
窗外的灯火亮起又熄灭,工作台前,罗南注意力始终在笔记本和实验器皿上往复来回,根据笔记本上的数据,添加各式药品原料。
期间,他只在原料的慢反应阶段打了个盹,睡了两小时左右。
凌晨3点15分,随着最后一滴溶液加入,反应器皿中的浑浊液体开始剧烈沸腾,颜色也在慢慢转变。
罗南紧盯着仿佛随时都会炸开的透明器皿,以确认反应是否合乎要求。两分钟后,他才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脖子,开始清理实验台上的杂物,同时低声记数:
“二甲基色胺存量0,卡西胴存量0,甲羟芬胺2毫克,西替利司他5毫克……”
随着他的话音,平摊在实验台上的自用笔记本,翻开的仿纸软屏闪烁微光,界面上的记录表,自动改变相关数据,里面绝大部分药品的存量已经归零,或无限趋进于零。
罗南清理的杂物,主要就是这些药品的包装容器,将可回收的清洗消毒,不可回收的分类归拢,大约花了半个小时左右的时间,小型工作台上已经恢复了秩序和洁净。
反应器皿中的淡绿色药剂,也在持续的沸腾之后,慢慢冷却。到这一步,基本可以确定,他一晚上的努力没有白费。
不过,棕皮笔记上,也有一段相应的简短记录:“q-11r出现多发性周围神经炎;q-27r出现过敏症状,濒死,其他实验体无异常……基本具备替代效果,副作用较难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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