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这里,谁拍的照片一目了然,但这么一想立刻就能联想到他身上去,他再智障也不该傻逼到这个地步吧。
他之前在晟哥那里放狠话,说查出打神秘电话的“那个人”,当时太混乱,他也没听的到太多,只听见了些“陪得他高兴了”这类话。
沈烽是个正牌儿大学生,向来是学校里选出去比赛的,争光露脸那种人,跟自己八竿子打不着。
沈隽意一直觉得他喜欢自己喜欢的莫名其妙的,不像是梁文文那种英雄救美芳心暗许,他跟在晟哥身边很多年,他又说这人陪了他挺多年,如果是这样。
那就说得通了。
“行了,我看看帖子,先挂了。”沈隽意说完就要挂电话,赵路忙说:“那这位来找活雷锋报恩的先生怎么解决,我看他没有要走的意思。”
沈隽意想了想,说:“你把电话给他,我跟他说。”
“好嘞!”赵路朝康罗招了下手,等他走过来,说:“您要找的雷锋。”
康罗接过电话,毕恭毕敬地喊了声:“雷先生。”
“……”沈隽意噗嗤一声笑出来,他不爱跟人兜圈子,有一说一的直脾气,索性就实话实说了:“这位先生,我叫沈隽意,雷锋那天是哄您玩儿呢。”
康罗一愣,想起那天他那个正经里挂着的吊儿郎当,也笑了,“沈先生。”
“您找我什么事儿?”沈隽意试探地问:“是那位老先生出事了?如果是我的问题,我愿意承担……”
康罗忙说:“不是不是,先生很好,医生说您的急救很有用,我今天找您是有些私事,想跟您打听一些事。”
沈隽意微怔,他跟这人还有私事?
康罗说:“那天见到您我就有些震惊,太像了,您实在太像我们老爷的一位故人了,我思前想后,想问问您认不认识一位名叫诺拉·铂西的小姐。”
沈隽意陡然听见这个名字,脚底一个踉跄,简易桌子被压得应声而翻,呼啦啦掉了一地的针管。
他脑子里像是被人当头敲了一棍子,嗡的一声,脱口问:“你说谁?”
诺拉·铂西?
这个陌生又耳熟的名字他只在母亲还活着的时候听她偷偷地告诉过自己,沈开云在的时候她是不敢说的。
沈隽意几乎拿不住手机,哑着嗓子拐着弯问他:“她是谁?”
康罗不知道他这边的震惊,也看不见沈隽意几乎站不稳的样子,以为他并不认识。
他叹了口气说:“也许真的是人有相似吧,诺拉小姐是我们先生的女儿,二十三年前在霍城去世,这次我和先生也是为了来祭拜她,没想到在途中出了车祸,这大概就是缘分。”
去世。
沈隽意手指剧烈哆嗦,心底逐渐蔓延起一股恨意,原来母亲还是有家人的,她从来没跟自己提过。
也许是觉得自己那个样子,无颜见家人,可他们呢?
“我能冒昧地问一下沈先生,您母亲贵姓吗?”康罗还是有些不甘心,继续追问,虽然蒋医生说的人有相似,那位女子是o,他还是想试试这一线渺茫希望。
“您实在太像了!”
因为他太像了,所以才有想法寻找,假设他没有伸出援手,没有见过他们,就永远不会寻找了?
沈隽意压抑住心底的讽刺,不答反问:“既然认为她去世了,你们又为什么还找?一如既往地相信她死了不就好了。”
这话尖锐带刺,康罗也是军人出身,敏锐地发觉有一丝不对劲,谨慎地试探他:“沈先生,您似乎很愤怒,我们没有寻找小姐的事情让您觉得很愤怒吗?”
“没有。”沈隽意强自笑了声,康罗看不见他的颤抖,可声音低哑却骗不了人,“我不认识你们的诺拉小姐,以后不要打这个电话,对不起。”
说完,他没再等康罗说话便把电话挂了。
沈隽意深吸了口气,往天上看了一眼,硬生生将酸涩的泪意逼了回去,手机被他捏的死紧,几乎变形。
母亲绝望的十几年,她一定日夜祈盼家人能来救她,那时候她被沈开云割断了手脚筋,又立刻送医缝针,虽然日常生活没有问题,但她却失去了任何能逃脱的能力。
如果她是个不会被信息素影响的,那么她有一万种杀了沈开云的机会,可她被硬生生变成了o,只要她想反抗,沈开云便用信息素来控制她,让她屈服。
当年没有找,现在来找还有什么意义!
针头落了一地,沈隽意蹲下身一个个捡起,牙齿咬得死紧,绷起咬肌,强迫自己冷静。
傅清疏跟林健说完话,不自觉往这边看了一眼,看他把东西弄掉一地,眼神顿时沉了下去。
一离开他眼皮子就闯祸。
傅清疏跟林健打了下招呼,走过去帮他捡东西,沉声说:“毛手毛脚的,幸好是这外头还有包装袋,这要是拆开的,把你切了装采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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