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但这个同事见过她,宁子归也见过。她是个和傅丞气质相差甚远的人,与其说他是像那侍者所言的“传统”,倒不如说是充满烟火气,和傅丞简直不像是一家人。开学的时候,她就指挥着工人们帮傅丞将半个卧室搬过来,连宿舍的床都给换了,说怕傅丞认床。事前,她还特地跟校长交代了:“咱们丞丞对陌生人过敏,还是给他安排个单间吧。”
在宁子归还处于暗恋期的时候,他经常借故去傅丞宿舍,有次就撞见她了。明明啥也没有,宁子归就是无理由的心虚,见了她结结巴巴的。她笑笑,说:“你是丞丞的同学吗?”宁子归只好答:“是。我、我来借东西。他不在,那我下回再来吧。”她笑着叫住他,一边从包里拿出一叠钱:“初次见面,也没带什么礼物,这个就当见面礼吧!”宁子归吓了一跳:“我哪能收啊?”她笑了:“哎呀,丞丞的同学我都包过一遍红包了,就漏了你。是我不对才是,拿着吧!”宁子归推拒着:“我、我和他不是同班的。”她仍塞给他:“那也差不多。”宁子归见她很热情,自己再拒绝好像也说不过去,只好一边道谢一边收下了。
其实很多人对傅丞的家世很好奇,大抵知道他是hf集团的少爷。至于hf的皇上——大傅先生,为人颇为低调,偶尔接受采访,也不大谈论私生活的问题,但也有强调过自己是不婚主义。大傅先生至今未婚,但孩子倒是有的,还不止一个。但母亲却总是知名不具,许多人也说大概每个孩子的母亲都并非同一人。
坐在宁子归对面的这位女士,也不以“傅太太”自居。她笑着说:“我姓田,你叫我田小姐就可以啦。”
田小姐大抵是个热情的人士,之后又多见了宁子归几回,也和宁子归热络起来,有时候聊天还爱搓着宁子归的手,笑眯眯的,说这孩子多标致啊。有次薯仔看见了,回去还大笑:“田小姐是不是看上你啦?”后来发现是多想了,田小姐见薯仔多了,也摸着他肩膀说:“这孩子真壮!”回去宁子归就笑薯仔:“现在她看上你了!”
现在宁子归倒是知道了,田小姐谁都没看上,纯粹是天x_i,ng热情加上前天喝茫了。宁子归真正认识田小姐,还是工作之后,发现田小姐原来是hf的公关,喝起酒来跟牛一样,脸色也不改的,爱喝酒,爱说笑,荤素不忌,在饭局上无往不利。
宁子归在一次宴会上遇见了田小姐,田小姐变化倒是不大,妆容依旧是很浓烈且艳丽,笑的时候都爱咧开大红唇,露出一口大白牙,无比爽朗的样子。真的很难想象,傻大姐一样的她有天会坐到宁子归面前,端着一支刻字钢笔写支票,高傲冷艳地请宁子归离开她儿子。
然而,宁子归不知道,是那次庙会的约会,被gibraltar那位心有不甘的侍者窥见,并告诉了田小姐。田小姐却也没对那位同学说什么。她约了宁子归出来,开口说:“我知道你和丞丞的事了。”宁子归一下羞红了脸,下意识地摇头:“不、不是的……”田小姐敛去平日嘻嘻哈哈的样子,斩钉截铁地说:“gibraltar和黑天鹅的人都告诉我了。”宁子归一下愣在当场。田小姐看他这样好笑,便想说两句话安慰他,又想说“其实我一早就知丞丞是gay啦”,但田小姐话未说出口,宁子归就一脸愧疚地说:“我知道我配不上傅丞。”这话说出口,田小姐的眼神就冷了,她说:“你都说配不上了,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宁子归的脸色也僵住。田小姐啜了一口咖啡,慢悠悠地问:“你喜欢男人的事,你家里人知道吗?”宁子归的脸一下子红得似滴出血来,僵硬地摇了摇头:“我……我没有跟家里人说起过这个话题。”田小姐眼里的温度更低了:“嗯,行吧。”
看着田小姐的神色,那宁子归心里充满不知从何而来的歉疚,脱口而出:“对不起!”田小姐原是个快意恩仇的人,听了这话,莫名的气不打一处来:“你跟我对不起什么?”宁子归只好说:“我……我……”结结巴巴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田小姐见宁子归这样子,倒像是她欺负人一样,她又想起宁子归往日那个模样,便暗道这个孩子害羞内向,也不必吓着他。那田小姐便缓了缓口气,说:“我还以为你起码能说出什么‘我和丞丞是真心相爱’的之类的话呢!”
“真心相爱”四个字,像是木奉槌一样,打在宁子归的心间,使他胸膛里发出急促的咚咚声。
他多么希望自己能说出这句话,“我与丞哥是真心相爱的”,可是不能。他根本没这个把握,他连傅丞是不是真心喜欢自己都说不上来。
宁子归心虚的沉默让田小姐的火一下窜上来了。田小姐将咖啡杯往桌子上搁下,清脆的声响惊扰了这一阵沉默。田小姐说:“丞丞是要去a院的,你呢?”这句话算是正中红心了,也是宁子归最近心神不宁的一个根源。
a院是大家的最好选择,傅丞要去,是毫无疑问的。宁子归其实也通过了,只是无法申请全额奖学金,恐怕难以支持。而第二选择的b院,则可以提供宁子归全奖,保证他不会给家庭造成负担就能在欧洲完成学业。
宁子归和傅丞最近都忙着自己的毕业设计,很少见面。偶尔的会面,他也试探x_i,ng的跟傅丞说过:“我恐怕不去a院了。”傅丞的反应非常淡定:“你自己做决定就好。”傅丞也一点没考虑到宁子归不能上a院是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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