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到一半儿时,陈笛的手机响了,是助理高小姐打来的。
高景行现在是想给自己顶头上司来个三百六十度的回旋踢,昨天大跨年的,但是她却在外面忙了小半夜,问题时回去之后还要写收购计划,做各种详细的预算,弄了大晚上,发给陈笛之后才倒头就睡。现在本来应该是在家里好好休息的她,却是又约了清吧的老板出来谈事儿,终于差不多结束,这才跟陈笛汇报工作。
“……昨晚我发给您邮箱里的邮件在今天早上被批准后,我就联系了那位老板。不过比较巧合的是本来这老板也是打算过两个月就出手的,好像是他女儿在澳洲定居,他们全集要移民……”高景行在那边说着收购进展,“但是有一点,他说尽快收购也行,但是钱要到位。这时候公司的财务部门都下班……”
陈笛听见这里时,就已经出声反驳:“我知道,银行那边转账也要一点时间,我上午的时候已经申请,最迟明天早上你就能收到收购的资金,我私人名义收购,跟公司无关。”
高景行在电话另一头感慨了一句有钱真任性啊!没多久挂了电话,对方清吧老板是个爽快人,这比她跟在陈笛身边做那些酒店收购什么的简单容易多了。正准备回家补觉的高助理,刚走到自己车前,手机上就先收到了一笔五位数的奖金。
那什么,人都是向钱看齐嘛!助理高小姐扬眉,这就是她死心塌地跟在陈笛身边的原因。老板本身脑子聪明,开的薪水高,而且私下的福利一直特别让人满意。高景行算了算,自己跟在陈笛身边这么多年,好像真从来没有因为工资奖金这些问题对陈笛有什么不好的看法。相反的,有的时候陈笛出手阔绰到她都以为陈笛在给自己遣散费……
车厢里很安静,刚才陈笛打电话的声音,包括高景行的声音都传进了盛来的耳朵里。
本来就因为两人之间这时候没任何交流就变得局促不安的盛来,现在听见这一通电话时,心里就更觉得难受堵得慌。
“那个……”盛来小声说,但是这时候陈笛眼里像是只有工作,对她现在这几乎低不可闻的声音完全没听见。见到陈笛没有任何反应,盛来鼓足勇气这才又继续说:“陈老师……”这一回,她的声音已经大很多了……
陈笛闻言,停下来了在屏幕上滑动的手,偏头,有些探究地看着盛来,“什么事?”
盛来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反正就是在听见陈笛这话时,她没有感觉到之前陈笛在跟自己讲话时的那种温柔和小心,似乎……变得冷漠了……
心里被压抑得有点难受,“我刚才不是故意的……”
就像是想要急于证明自己没错的学前班的小朋友一样,她根本就没有一点准备,直接将心里那些想讲给陈笛听的话都像是倒豆子一样倒出来,然后又很快后悔,后悔自己一时嘴快,将自己的底牌亮得干干净净。
好像,又失去了主动权……
明明在榕城的时候还不是这样的……
陈笛在听见盛来这话时,面上没什么表情,不过心里最开始的那点不舒服,也是被冲淡了很多。
不是任何时候都能站在别人的角度想问题的。这句话她用于体谅别人,但也用于反思自己。
“我知道。”最后陈笛还是舒缓了表情,她实在不忍心看见盛来像个小可怜一样,用着那么卑微的目光看着自己,她先受不了。
“如果是我,我也一样。不想被人指指点点,我都懂的。”陈笛像是叹气一样,又轻声开口说。
当外面有不好的传闻的时候,不管是谁对谁错,人们总是喜欢习惯去踩踏那个不如自己的人,对于一直比自己厉害的却不敢过分诽谤。
这也是当初为什么陈董事长在听见遥松音在家里聚会时爆出来的这条大新闻八卦时,回家也不问缘由,直接定论就是陈笛伤害了盛来。因为陈董事长知道,无论当年事情发展的经过究竟是什么样子,但现在吃亏的,只是盛来,而不是陈笛。
人们在不了解缘由时,只会说后来进遥家的那个长得特别祸水的女生年纪小小地就勾引陈笛。
换位思考时,才会意识到从前自己真的做错了很多。
盛来低了头,“谢谢你啊。”她说。
本来以为陈笛不是那么好讲话的,毕竟她一直高傲又倔强。
陈家的车果然是只停在了遥家小区外面的街道边,陈笛自己下车帮盛来拿出行李箱。
在将行李箱交给盛来的那瞬间,陈笛还有点犹豫。其实是担心,“如果在家里不开心的话,晚上可以直接来找我。陈家就算不大,但是给你留个房间肯定还是有的。”
这一瞬间,陈笛眼睛里的颜色很温柔。
盛来差点就被这抹温柔吸走,差点,差点就真要点头,将她视为自己在这个一点也让人感觉不到温暖的西城里避风港。
“嗯,好。”她回答说,虽然心里很明确知道自己应该是不可能去陈家留宿的。
陈笛是看着盛来的身影消失在街道对面的人流中时,这才收回目光,然后坐回车里。
司机老李从后视镜里看着陈笛,憨厚笑着开口:“盛小姐还是像是从前一样漂亮啊!好像现在更漂亮了一点?我刚才来接您的时候,差点没认出来。”
老李是陈家的老人,之前一直是陈董事长的司机,后来陈笛回国后,每次去遥家给盛来和遥松音补课时,都是老李开车送她过去。
陈笛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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