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今天提前结束看时间还早就顺便过来接你。”高文轩随口答道。
“那怎么没去店里等?”每一次对方来接自己都是出现在店里。
高文轩转头看了他一眼,嘴角微微弯起,“我好像每次临时决定你来接你,都能看到——”他顿了顿,眯起眼睛斟酌词语,“让我意想不到的事。”
他还指上次跟杨皓他们玩国王游戏的事,想到上次对方状似解围的动作,林莫不由得心中一跳,嘴上强硬,吐出来的字却少了几分尖锐,听着跟心虚似的。
“也许是你来的不是时候。”
“哦?”唇边的笑意酝酿开来,泛着冷意,“那我应该什么时候来?”
“你想什么时候来我管不着。”
“可是我倒想管管你这些事。”
林莫一愣,盯着他问道,“我这些事,什么事?”
“我只说我看的这些。”高文轩解释道,在林莫听起来却别有深意。
他没吭声,冷着脸等待对方接下来说的话。
“你没有需要解释的吗?”、
“没有,你看到的,都是真的。”
究竟有什么好解释的?说那只是一个朋友间的玩笑,还是说林子那个吻只是为了气走旁边那男孩的,无论哪一种,林莫都觉得和身边的人解释就显得非常微妙。
最可笑的是,刚刚在路边发现高文轩在看他,那一刻他居然想到的是会不会被对方误会。
我到底在想什么……就算被误会了又怎样?林莫在心底反问自己。
“所以——”高文轩的音量放低。
“我是gay。”
车内的对话陡然被打断,只有平缓的钢琴曲来回在两人之间,高文轩双手握住方向盘,神色淡定地保持着驱车的姿势,好像没有把林莫的话当一回事。
他看也没看林莫,声音像被裹着什么似的,沉沉的,问道:“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当然知道,如果你没听清,我可以再重复一次。”
“这只是缺乏归属感和认同感,自我认知迷茫和困惑的一种……”
“你不用拿那套心理学解释。”林莫打断他,声音比之前更冷,脑袋往后座轻轻一靠,“我又不是你的病人。”
“就算不是,我也希望你能听我的。”
“为什么我要听你的?就因为你是我的姐夫所以我就得当个好弟弟由你教育?在爸妈面前就算了,他们不在的时候,我没工夫陪你演戏。”
林莫是最烦对方这幅好姐夫做到底的模样了。明明内心是一个极自私狭隘的人,却偏偏要做出心甘情愿竭心尽力的形象,来打造外人看的兄友弟恭间的温馨亲情。
每每触及到这点似乎都让他烦躁不已,因为这也是一种不断的暗示,提醒他一个无法改变的现实。
比起林莫颇为激烈的言辞,高文轩显得悠然自得,他已经听过很多遍这样的话。他淡淡开口,用最和煦的口吻道,“我没有想过当一个好姐夫,或者用你的话来说,是演?”
“不管是哪一种,现实都一样。”这句话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现实就是,我不认为你是gay,所以刚才那只是一个误会,我没有看到和听到的,你可以跟我讲,如果你愿意的话。”
音乐轻柔萦绕在身边,就像一块剪不断理不清的纱布般无形中缠绕着林莫,仿佛想极力抽身,他的声音微微提高,带着一丝颤抖,“你很怕gay吗?”
如果我是gay呢?
高文轩脸上的异样一闪而过,他缓缓道:“我遇到过很多同x_i,ng恋患者,怕的话还怎么诊疗?不过你和他们不一样,所以,你肯定不是。”
那我是什么?林莫看着眼前的男人,突然对曾经那些夹杂着悸动、酸涩、又无望的感情不明所以起来,像被为他点上唯一一盏灯的人亲手拉进黑暗。
第二天林莫很早就到目的地,夜色临近,这个时候基本还没有人来酒吧,跟老板打了声招呼,穿过座椅摆放整齐洁净的大厅,看到有个人正坐在舞台侧方的位置。
黑色装束和那头潇洒的中长发,坐在没开灯的环境里,似乎要和黑暗融一起融为背景板,林莫走过去在他旁边坐下。
“你每天都来这么早的么。”
“差不多吧。”林子见他坐下,掏出一根烟递过来。
林莫夹着香烟给自己点燃。随口道:“家里应该离这里不远吧?还挺方便的。”
“过得去,应该比你近。”林子突然想到什么,吐出长长的烟雾,一本正经地看着林莫,几秒后又勾着嘴角,笑道:“昨晚不好意思了,情况紧急,你能理解吧?”
不提这个还好,一说这个林莫就觉得微妙无比,莫名被当做枪使,参与了林子和许言两人的纠葛,这电视剧一般的狗血剧情……更尴尬的是,自己似乎还是扮演那个通常称为炮灰的备胎?
林莫瞪他一眼,骂出声,“理解个屁!你他妈无不无聊,还用这招。”
“那也是情急之下逼不得已啊……并不是故意占你便宜的,虽然感觉还不错。”林子大大方方说出感受,语气轻佻。
林莫知道对方是故意激自己,并不中套,便把话题拉到林子最敏感的方向上,“是吗?那看来你成功了,许言应该也不会再来了。”
“他不来更好,终于能省心了。”林子抽完手中最后一口,将烟蒂远远弹开,呼出的一团烟雾像叹息一样从他的嘴里飘出来。
林莫忽然想到昨晚许言难过至极的模样,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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