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永强和李永明听到争吵声匆忙进屋,永明吓的躲在李桂兰身后不敢吭声,永强则拉住春阳的胳膊,悄声劝道:“春阳,有话好好说,爷奶爸妈都疼你,和他们好好说肯定不会把你送去郭家。”
春阳苦笑,她这个二哥什么都好,长得好学习好性格好,就是想法太天真。
如果爸妈爷奶真的在乎她,那早在郭家提出换亲的时候就该直接拒绝,嘴上说着一家人好好商量,可他们商量的时候从来都不允许她参与,最后一个一个心里都有决定了才给她一个说话的机会,看似是让她选择,实则是在逼迫她。
什么都想要,还不想当恶人,不想让外人说他们狠心,他们算计的多好,她一个丫头片子又算得了什么呢。
越想越气,越想越委屈,李春阳直接甩开李永强的手怒声吼道:“好,咱们今天就把话都说清楚,我同意去郭家,以后过得好过得孬跟你们没关系,你们也别再来烦我,要是户口好改,我明天就去把姓改了,这辈子就是姓驴姓狗也不姓李。”
吼完,李春阳在李广柱气急败坏的咒骂声中摔门而出。
迎面撞上在院子里抽烟的李永刚,他拉住春阳,内疚又无奈的说道:“春阳,你别怪大哥,大哥...”
“妈叫我别怪她,你叫我别怪你,那我该怪谁?怪我自己吗?”春阳打断他,强忍不让眼泪落下,操着浓重的鼻音哑声说道:“确实怪我,怪我生成了没用的丫头片子!”
说完,她直接绕开李永刚冲出院子,冲进茫茫黑夜里。
李桂兰和李永强冲出来要去追,李广柱叫住他们恨声道:“让她跑,翅膀硬了她,我看她在外边能待多久,回来腿给她打折。”
他小瞧了李春阳。
跑出来兴许有些冲动,可冷静下来,李春阳也没打算回家。
那个家冷冰冰的,根本没有她的容身之处。
大姐在西山村,要走山路不安全,再说这大半夜的突然过去大姐肯定担心,她在那边生活已经很艰难,她可不能再给大姐找麻烦。
那除了大姐家,她还能去哪儿?
二叔小姑小叔家虽然都在村里,但他们跟爷爷是一条心,她去那几家跟回家有什么区别,要骨气就谁家都不能去。
扒拉半天,竟然没有地方可以去。春阳干脆就在村边一个柴禾垛背风面儿对付一晚,一切都等天亮再说。
夜晚太冷,跑出门又没穿厚衣服,天还没亮春阳就在寒凉的晨霜中发起烧来,一开始晕晕乎乎还有意识,后头就什么都不知道昏死过去。
醒来时她已经安然的躺在暖烘烘的大炕上,身上盖着又厚又重的被子,特别舒服。
不是她家!
陌生的气息让她如林中困兽警醒起来,微微侧头偷偷朝旁边看去,就见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妇女在给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擦手,一旁窗户下边还有一个编着大辫子的姑娘在织毛衣,气氛安然又祥和。
春阳认识那个妇女和姑娘。
妇女就是一早提出跟李家换亲的曹佩瑜,那大辫子姑娘就是李永刚的对象曹蕴!
她现在在郭家!
意识到这一点,春阳忙闭上眼睛装睡。她要弄清楚现在的情况,还要想一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屋里的人都没注意到春阳的小动作,毫无防备的闲聊起来。
给老太太擦完手,曹佩瑜挂好毛巾,又就着热乎的水洗了抹布,一边擦炕一边叹息着说道:“李家人真完蛋,姑娘一晚上没回家晕倒在外边都不管,告诉他们就当没听着。哎,怕咱家要东西要钱自己先说换亲的,回头又说是咱家要换亲,过日子跟唱大戏似的也不嫌累。”
“我也没想到会这样,咱家啥要求没提,他们倒是安排的挺明白。我就是相中永刚踏实能干,一开始处的时候也没多想,真没想到他家那么闹心,我看我俩的事儿...”
曹蕴还没说完就被老太太打断道:“别说傻话,嫁到谁家过日子不都这样,公公婆婆咋样不要紧只要男人是那回事就行。这小姑娘也挺可怜,我瞅着换过来也挺好,你嫁过去你妈和知恩要伺候我和知礼两个肯定忙不过来,小姑娘还能帮把手。”
春阳越听越心惊,完全没想到事情竟然是这个样子。
在家时爷奶爸妈都说是郭家提出换亲,原来都是在撒谎。是他们怕儿媳妇跑了主动跟郭家说换亲,怕外边的人戳脊梁骨又把锅推到郭家身上!
真的是好算计啊,不明就里的人都当换亲是无奈之举,他们再卖卖惨说不定别人还会同情他们,里外里他们一点儿毛病没有,有问题的都是别人。
她算什么呢?
从小就爹不疼娘不爱的姑娘,在他们的眼里就是一个可以送人的物件儿。
越想越伤心,鼻子发酸,眼泪顺着眼角滚滚而落,隐没在枕头里。
后头曹蕴她们又说了很多,春阳只顾自己伤心都没认真听,直到郭知恩郭知礼回来她的注意力才再度集中起来。
原来一早是郭知恩发现晕厥在柴禾垛的春阳,因为郭家不住在村里,郭知恩也不经常回村,所以大家只是见面认识却不熟悉。
认识就足够了。
郭知恩先去李家叫人,想让李家人把春阳接回家,结果李广柱和李桂兰都说不管,没办法他只好先把人弄到自己家。
半个多小时的土路,还要爬坡下坎儿的,郭知恩一路背她回来真不容易。
安顿好她,郭知恩又带着知礼走好几个小时的路去卫生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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