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的路上,天空中乌云密布,不一会就下起了暴雨。
我手握方向盘,驾驶奥迪车行驶在雨幕中,陷入了沉思。
当年,我父亲,在他的至交好友沈如海的举荐下,在天心市第一医院主刀了一台手术。
手术过程中,患者心脏骤停,抢救无效,当场死亡!
我父亲因为误诊漏诊,措施不当,评定为严重渎职,被判有罪。
虽然在沈如海的斡旋下,和死者家属达成了赔偿协议,我父亲却受到行政处罚,失去了行医资格,终日沉沦在自责中,最终抑郁而亡。
城门失火,泱及池鱼,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父亲过世之后,我辞去了医院的工作,接手了他创办的诊所。
第二天,主管部门就在我父亲的诊所里,查出了假冒针剂和药品。
我的医师证随即被吊消,诊所查封,房产拍卖。
声称被我父亲假药所害的苦主们,蜂涌而至,把已经查封的诊所砸得面目全非。
雨刷器急促的来回摇摆,也挡不住倾盆暴雨,不断的冲刷着挡风玻璃。
整个世界都在暴雨中变得扭曲。
回忆起一幕幕心酸往事,我止不住泪眼婆娑。
那一年,未满甲子的母亲,承受不了这致命的打击,一夜白发,中风不起,不到三个月,就紧跟父亲的脚步,仙逝了。
我大病一场,躺在租来的民房里,睁着空洞的眼睛,不知所措。
我本来以为,这一切都是命运的捉弄,生死由命,富贵在天。
如果真是上天的安排,那我也无话可说。
就在我人生最暗无天日的时刻,沈如海带着他温婉可人的女儿,走进了我的生命。
如果没有三年后的这封邮件,我可能会心甘情愿的,一辈子匍匐在沈家人的脚下,给他们当牛作马。
心中那股滔天的恨意,再次喷涌而出。
真相近在咫尺,仇人近在眼前。
我只要拿到了卷宗,就能找到案件的当事人。
毕竟这件事才刚刚过去三年,那些当事人,大都还在原来的岗位上。
只要找到他们,查清楚事情的真相,就能还我父亲清白。
不管这件事有多么艰难,我都一定要去办到,哪怕要花费我一生的时光。
我坚信我父亲的职业操守,他不会是一个误诊漏诊,草菅人命的庸医。
他曾经是北医大顶尖的高材生。
他曾经是救治过无数重症患者的一把刀。
行医者责任重于万均的家训时刻提醒着他,他不可能措施不当。
他怎么会犯那样的低级错误呢?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我狠狠的踩下油门,强烈的推背感压制着我胸中的怒气。
脑海中快速的闪过一个个关键节点:
推荐手术,父亲出事,泱及诊所,世交上门,入住沈家,结婚生子,旁敲侧击,讨要秘宝……
一条清晰的线索,把这些事件,像珠子一样串联在一起,这条线,正是我们狄家世代相传的血劫经。
难道这一切,真的是沈如海所为!
我心里虽然恨极了他,却并不认为,我父亲的那次事故是他一个人就能办到的。
事故发生在天心市第一医院,那里并不是沈如海的势力范围,他完全做不到一手遮天。
不是沈如海,还有谁呢?
以我目前了解到的事实,只能到达沈如海这个层面。
雨越下越大,天空越来越黑。
我打开了奥迪车的大灯,谨慎的行驶在山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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