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阔把他的手握住,道:“真的没事,你不要担心。”
陈湮气呼呼地把他的手拍开,道:“我又不瞎。”
楚天阔只好想法子哄人,便道:“我觉得有些疼,你给我吹吹?”
陈湮气得笑了,道:“楚大侠,你今年几岁啊。撒娇卖萌不管用,老实呆着。”
给人仔仔细细上完药,包扎好了,陈湮扶着他躺下,问:“你的内伤怎么办?”
楚天阔拉着他的手,道:“没事,这里有治内伤的良药,吃了之后每日运功调息,休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陈湮俯身下去在他唇上轻轻一吻,道:“睡吧,我守着你。”
楚天阔脸颊通红,道:“你别熬着,这里不会有人发现,你也睡。”
陈湮道:“我睡觉不老实,再碰着你伤口。我去小榻上眯一会儿就好了。”
到底今日酣战了一整天,加上失血过多,楚天阔不及再说什么,就昏昏沉沉睡了过去。陈湮不敢睡着,过一会儿就探一探额头看他有没有发烧。
半夜的时候果然发起烧来,他不敢随便用药,只能拧了冷帕子敷在额头上。好在兴许是之前吃的药起了作用,后半夜的时候烧退了下去。陈湮这才抵挡不住困意,趴在床边就睡着了。
且说另一边,林衣带着楚云舒在黑衣人的保护下一路疾行。路上有盟主和各门派的人追上来,有的被部分黑衣人引开,有的被楚云舒的暗器打中,渐渐地便追不上他们。
一行人径直离开金川地界,来到一个小镇外的山谷里。
奔波了一路,林衣又吐了两口血。黑衣人帮着楚云舒把他搀进一间屋子,便出门替他寻药。
楚云舒揪着林衣的衣服,想伸手替他擦血,却摸不准他的位置。
林衣忍不住抓住她的手,道:“我没事,裴明那一掌打得匆忙,没用全力,我养几天就好。”
楚云舒收回手,沉默许久,才道:“诵哥哥,是不是你?”
袁诵默然,心知是今日大哥给自己扔刀时被她听见。
“云舒……”他开口喊了一句,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楚云舒叹道:“你这是何必,当日的婚约只是父亲和袁伯伯随口说的,你不需要……”
“可我是当真的!”袁诵急道,“当日那么多人听见,他们也是当真的。云舒,我知道你为什么要退婚。我告诉过你,我不在乎!”
楚云舒哭道:“可我在乎,今日你一心护我,结果身受重伤,可我连照顾你都做不到!”
“我护你是应该的,你一厢情愿退婚,我却从未答应过。在我心里,你还是我未婚妻。至于说什么照顾不照顾的话,你可知,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心中便安宁。”袁诵伸手替她拭去眼泪,温柔道。
袁诵和楚云舒是青梅竹马地长大,成年后各自的心意也都是心照不宣,所以才有了楚闻风和霜月阁阁主袁潭的口头婚约。
原本想等两个孩子再大两岁便举行婚礼,可没想到烟波庄突遭横变,楚云舒双目失明。
为了不拖累霜月阁,也为了不拖累袁诵,楚云舒单方面宣布毁弃婚约。
袁诵自然不甘心,几次找楚云舒都被拒之门外。
楚天阔被他诚心打动,也看出妹妹心中从未放下过袁诵,所以竟是答应了袁诵的提议,让他假扮仆从跟在楚云舒身边照料。
楚云舒不是自怨自艾之人,为了帮助哥哥撑起烟波庄,吃尽苦头练得如今独步天下的暗器功夫。这一切袁诵全都看在眼里,他知道如今江湖不太平,所以只求留在楚云舒身边照顾。
只是没想到今日暴露了身份。他有些忐忑,这是他能想到的最后的办法,若楚云舒再拒绝他,恐怕日后要相见更难,于是道:“你若还是不肯同我在一起,我可以离开,但我会等,等到你回心转意的那一天。”
楚云舒眼泪止不住,伸手抚着袁诵的侧脸,道:“事到如今,我若还是一味推拒,岂不是矫情。”
她非草木,袁诵已做到这个地步,她再拒绝就真的要把人伤至心死。
当初她眼睛刚失明的时候,心灰意冷,以为自己从此是个废人,因而才做出那一系列的举动。
可她后来暗器功夫大成,心境也渐渐开阔。只是听闻袁诵离家远走,不知去了何处,便想就此放下或许也是好的。
今日得知袁诵身份,惊喜之中更多的是心疼。
这样的一心人,一生怕只能遇见这一个,她知道该珍惜。大不了以后的风风雨雨,两人携手前行,或生或死,有心爱之人陪伴,便无所畏惧了。
袁诵一时愣住,他本已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却没料到云开月明、峰回路转,这几年的付出忽然就得到了回报,狂喜之下竟不知该如何反应。
“云舒,你……你说的可当真?你再说一遍!”袁诵紧紧抓住她的手。
楚云舒破涕为笑,一字一句缓缓道:“我说,我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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