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张考卷四书五经和经义的部分,可以说中规中矩,放在乡试,中第是觉不成问题的。
第二部分的两首五言诗,则是让人眼见一亮,十分的惊艳。
毫不夸张的说,仅仅这两首诗,中一个举人完全不在话下。
可是......这第三部分的策论,却是让他犯了难。
按照常理,三个部分中得两个部分答得中规中矩,虽不至于一定能被主考官看中,可是这第一关却是没什么问题的。
可问题是......这位考生的第三部分,也就是策论的部分,答得实在是太过分了。
先不说内容,就说行文,简直像是一个童生,毫无章法可言,只能说是勉强流畅,能够让人读懂已经是极限,起身,从那位张大人的手里接过卷子,先是恭维了一番,而后细细的看了起来。
既然张大人都不能决断,他自然要更加的仔细。
“经义之作,看得出,下了功夫,可是只能说是中规中矩。”
这位刘大人看了卷子的第一部分,开口道。
旁边,张大人点了点头,说道:“的确如此,刘大人,你继续往下看。”
刘大人听见这话,抬眸,看了一眼张大人,心道,莫非这张试卷的后两部份答得很好?
因而,张大人才想让自己看一看?
这名刘姓副主考这么想着,翻开了下一页。
看见了上面工工整整的写着的两首诗,怔了怔,随即,感叹道:“好诗,好诗啊!”
第一首诗的主题乃是送别......
名为赋得古原草送别。
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远芳侵古道,晴翠接荒城。
又送王孙去,萋萋满别情。
这首诗的前四句侧重表现野草生命的历时之美,后四句侧重表现其共时之美。
全诗章法谨严,用语自然流畅,对仗工整,写景抒情水乳交融,意境浑成,简直是赋得体开创以来的第一诗!
能够做出这般符合主题,又如此完美的诗,可谓前无古人,后也不一定有来者。
仅仅凭借这么一首诗,已经有足够的理由让他榜上有名。
张姓考官只是看完了两首诗就迫不及待的想要撕开这考卷的封条,看一看这作者是谁。
能够做出此等绝唱的大才竟是出在京畿之地。
看来,这一次京畿之地的文风终于要胜过江南之地一筹了!
这个时候,刘姓考官的一句话却是让更加的兴奋:“张大人先不要激动,后面还有策论。”
张姓考官听见这话,用激动的表情看着刘姓考官,开口问道:“莫非,此子策论也是一绝?”
刘姓考官没有回话,表情却是有些古怪。
只是张姓考官正处于兴奋之中,并没有注意到他的表情,翻开了下一页,继续看了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
张姓考官的表情也逐渐发生了变化。
由原先的期待,再到后来的古怪,再到奇怪,再到失望,再到后来的惊讶。
可谓是跌宕起伏了数次。
片刻之后,他放下了考卷,半响也没有说话,仿佛陷入了沉思之中。
这个时候,刘姓考官却是开口了:“这名考生的策论可谓是一踏糊涂,连语句通顺,对仗工整,这样小小的要求都达不到,更不要说什么意境深远,什么言之有物了!
随便从私塾拉来一个教书先生做出的策论文章,也要好过他数倍。
可是,偏偏他的两首五言八韵诗又是一绝。
当然,若是他的经义足够出色,本官这里,说不定就放他一马,让他过去了,可是四书五经和经义却也只是如此的平庸。
可见,这名考生虽有才能,却没有足够的努力,并没有熟读圣贤书,对于圣人之言和圣人之道,也只是一知半解。
因而,本官才无法抉择,想要张大人给本官参考一下,这张考卷究竟是过还是不过?”
张姓考官听见这话,抬眸,看了一眼刘姓考官,突然问道:“刘大人觉得这策论言之无物?”
刘姓考官点了点头,随即,似乎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微怒之色,开口道:“尤其是这第一篇策论,如何解决中原民饥......
此子东扯西扯了一堆,什么合理密植,什么精耕细作,就是没有答到正题,这难道不是言之无物?
最为令人不齿的是此子竟然说那些饿死的灾民应当焚烧其尸,以免造成瘟疫在百姓之中传播。
那些灾民活活饿死,暴尸荒野,已经足够凄惨,却还要被他焚烧尸体,最后连入土为安这点儿小小的要求,都没有办法得到,实在是.......哎......
若是我等录了此等心中毫无仁义之人,那么岂不是失责于陛下,失责于百姓。”
张姓考官听见这话,眉头却是紧紧皱了起来。
片刻之后,他终于忍不住开口道:“如果没有记错,刘大人乃是礼部员外郎吧?”
刘姓考官点了点头,说道:“本官确是来自礼部,任员外郎。”
张姓考官看着刘姓考官,开口说道:“刘大人张口闭口皆是礼义廉耻,皆是天下百姓,可曾想过,这百姓们想要的是什么?”
刘姓考官听见这话,眉头微微一皱,不以为意的道:“张大人所问与我等今日之事有何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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