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杀年猪,讲究灌血肠,用新鲜猪血和了荞面灌出来的血肠劲道弹牙,经炖经炒。
血流慢了,秦著泽从原位再补一刀。
把血放干净,猪紧实不带血水,非常好吃。
杀猪是个技术活,在镇子上,秦著泽是杀猪好手,从进入冬子月开始,陆续就会有叶氏家族的人家找秦著泽帮忙宰猪,等到了腊月,秦著泽不再属于自己,杀猪邀请已经排满,每天每给别人家帮忙,自家的淘米压面做豆腐,大多都是叶淑娴自己忙乎,秦著泽每天喝得东倒西歪回到家里,都要被叶淑娴叨叨埋怨几句,秦著泽总是呲开白牙笑着说那千年不变的一句话,总有咱张嘴求人的时候,攒下人缘没坏处呢。
如果把农村杀猪过程排出步骤。
杀了猪算是第二步,第一步是抓猪捆猪。
第三步该退猪毛了。
退毛前要吹气。
孩子们最好奇这个环节。
秦著泽手上麻利地用杀猪刀把猪腿后腿拉开一道小口子,用子插进去捅咕一番,抱着猪腿深吸一口气开始吹,一阵憋得脸红脖子粗之后,肥猪成了大气囊。
退毛也有讲究。
把猪放进支在地上大铁锅里,用水桶从大灶的锅里淘水出来,拿马勺浇在猪上,既不能把皮烫吐噜了,还要保证退掉猪毛。
“二修,翻个过,烫那边。”秦著泽指挥着大伙儿,他手上也没停。
团团白气在冷空气中升起,里面一股子烫猪毛味道真是不好闻,不过,当想着杀猪菜就大腕烧酒划拳行令,还有老婆孩子把嘴巴吃得油漉漉打起饱嗝,就不会有人在意这顿辛苦。
半天忙乎后,叶氏家族的长老坐上主位,其他人按着辈分坐好,按农村规矩,妇女和孩子暂时不能上桌。
一群粗人,不会讲多少冠冕堂皇的酸话,打开酒坛子就是干。
三碗过后,五魁首,六六六,你输了,喝。
喝多的,跑出去扶着墙根吐,吐空了,回来接着划继续喝。
猪如果知道你们这样吃它的再吐出去,猪心里得多么难受。
一切筋疲力尽后,叶家大院恢复了平静。
给歪在炕头上睡成一根面条的秦始皇扒了棉袄棉裤,塞进被窝里掖好被角,秦著泽摇晃着体像只大鹅,来到厨房门口,见叶淑娴在大灶旁边猫腰刷锅,撅起的小股溜圆,脯子把碎花小棉袄撑起来,随着手臂动起来,鼓鼓囊囊地不安分。
他歪愣着走过去,伸手揽住叶淑娴的小细腰,叶淑娴嗯了一声,不让他弄,说孩子还没睡呢。
秦著泽呼呼地喘着酒气,呵呵**地笑了,大手上移。
叶淑娴还是不让弄,使劲掰秦著泽的臭手。
越是不让秦著泽弄,秦著泽越是想。
小娘们儿,反了你了!
从后抱起叶淑娴放到锅台上,秦著泽兽爆发。
对于男人来讲,酒精真是好东西,哈。
“著泽,你放手。”
“放手哈?没门儿。”
秦著泽整座活火山里面饱含熔岩,要发而后快。
叶淑娴忽然回过头来,秦著泽眨巴眨巴醉眼,看清叶淑娴的脸时,他傻了。
只见叶淑娴满脸是血,一张嘴,牙齿从口中颗颗脱落,头发像是雪片一样片片飘零。
不……
秦著泽长嚎一声,厨房里的锅碗瓢盆被纷纷震碎。
……
“醒醒,著泽,醒醒。”
秦著泽听到耳边轻轻的呼喊,肩膀上有东西用力在推他,他醒了。
麻蛋,原来是个噩梦。
秦著泽歪头朝向正在喊他摇他的叶淑娴,借着天上月亮透入窗帘的微光,缓声问道,“淑娴,你没事儿吧?”
“我没事,你做梦了吧?”叶淑娴摸了摸秦著泽额头,又反过手来,用手背感受一下秦著泽体温。
体贴和温柔的妻子,让秦著泽心里勇气幸福的暖流。
秦著泽抬手捏了捏叶淑娴的脸,抚着叶淑娴柔软的长发,“老婆,我梦见你了。”
“是嘛!梦见我干什么了?”
叶淑娴笑起来柔柔地问到,像一只小猫依偎过来,贴在秦著泽结实的大肌上,细滑的掌心摸着秦著泽另一块大肌。
“梦见你杀猪啦。”
“杀啥?”
“猪。”
“讨厌不讨厌诶。”
“嘿嘿。”
“老公,后天你回草原,我想跟你一起去,行吗?”
“我的老婆去哪都行。”
叶淑娴忽然像头小鹿一样抬起头往窗外望去,月亮挂在窗帘后面,愈加致命的朦胧,“我要说去月亮上呢?”
“那就给老婆造飞船呗!”
秦著泽温柔以待,慢声说到,手在叶淑娴光滑的后背上缓缓划拉。
叶淑娴恢复了依偎的姿势,静静地不说话,似乎在听着秦著泽的心跳声想着心事。
静了良久过后,叶淑娴轻声问秦著泽,“著泽,你我吗?”
“啊。”秦著泽亲吻了叶淑娴的头发,淡淡香气扑得秦著泽心里发痒。
“老公,我想去趟大海。”
“去。”
“我想在暖花开的时候再去。”
“暖花开,面朝大海,好啊。我们要在海边有一座房子,面朝大海,暖花开。”
“有一座房子……面朝大海……暖花开……”叶淑娴喃喃道,她笑了。
秦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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