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秦著泽不回来,叶家大院总是有叶氏族人来往。
过来陪叶见朝喝茶吃烟,打屁聊天。
和前任大家主拉了近乎,是任何一个叶氏家族的人最喜欢做的事情。
万一家里有个为难着窄,可以求叶见朝出手帮一帮,平日里有往来,求到时,好张嘴些。
但,大多是上了岁数的族人串门闲逛。
秦著泽这一回来不打紧,叶家大院的门槛被踏破了。
来往的可就不止是家族的人。
媒体记者,镇里的官员,叶见朝从前的合伙人,杜和珍娘家的亲戚,叶淑娴各学段的同学,叶盈玉的同学,甚至叶盈然同学的家长也跑来……
虽然各自身份不同,来访的目的却是大同小异。
来的人,大多是想找秦著泽谋事和借钱。
世人尽知,叶家大姑爷生意做的比天还大。
开了好几家奶厂,把牛奶卖向全国各地,已经赚得盆满钵溢还不算,又在南方大城开厂子造汽车呢。
但凡能跟叶家沾上边的,都想过来薅一把。
秦大姑爷,随便从指缝漏一丁点下来,就够满意而归了。
发达了,出名了,这种情况是必须要面对的,无论帮到何等程度,都要给他们一个说法。
其实,不是没有办法,比如岳母杜和珍出的主意是,不行就去城里住下躲两天。
可是,秦著泽能那样做吗?
干嘛要躲呢,咱又不是被逼债上门。
咱是荣归故里,衣锦还乡啊。
于是,在秦著泽的主张下,能见尽见,能帮尽帮。
一时间来的人太多,不可能让他们一股脑随意进入院子。
闹哄哄,让叶府成何体统。
咱不是老中医坐诊。
人多怎办?
只好捡着事先有约的接见一下,其他人往后排,有个先来后到免起争执。
叶府大门关闭,一个粗壮的胖子和一条大狼狗把守,胖子横眉立目,大狗虎视眈眈。
每次只放一人进院。
出一人,再进一人。
就是拉家带口来的,也只能进一人。
这些都由胖子说了算。
胖子不管你是谁,他的肉眼泡子往下一耷拉,他就是天王老子。
给他上烟上好听的,都不好使。
没有预约的来客,被告知要么先回去,约好了明天再来,要是远道的,可以后边排队等候。
远道的一排队,近道的也不走了,万一秦大董事长明天不在家呢,那么大的大老板,可能比国家领.导人还日理万机呢。
站在门外,和预约的人一起排队等候。
导致叶府大门外排起了长长的纵队。
从门前一直排到巷子口,拐了弯儿,排上大路。
不知情的村民上地做活,路过大路,以为大队给村民发救济,扛了锄头镐锨过来凑数,打听到是到叶家找秦老板办事的,这才悻悻地撤出来,嘴巴里啧啧不已:瞧瞧人家活得,门庭兴旺,唉,俺那一亩三分地儿,何时才能整完呢。
开始,秦著泽接见来客,给的时间比较长,彼此之间还要唠个嗑,拉拉家常。
等叶修进来禀告说,外边排了将近上百号人,秦著泽只好压缩时间。
粗算一下,一人两分钟,还要半天时间。
要是四分钟,就得一天。
这比老中医坐诊可累多了。
而且,一个是收入,一个是出血。
“二修,先别放客人进来,我说让进你再放。”送出去叶淑娴的一个小学同学,秦著泽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茶汤。
“姐夫,我看他们就是一群勾马旦,今天过来求咱,笑得跟捡钱似的,等明天用不上咱了,在大街上走个对面,他不见得搭理咱,姐夫,你一声令下,我这就把他们轰走算了。”叶修说的非常实在。
他能说得出,就能做得到。
一家人都把目光投向秦著泽,他现在是一家之主,事儿由他办,钱由他出,他拿主意。
要是点头认可叶修的说法,别人也不能反对。
秦著泽瞅向妻子叶淑娴,妻子低头假装端茶杯喝水。
他再瞅老丈人叶见朝,叶见朝咳嗽一声,坐在大摇椅上半闭上眼睛,手里盘着秦著泽给他买的紫檀珠子……
显然,他们嘴上不说,也是不大乐意让叶修把外边排队的人轰走。
秦著泽昂藏一笑,“叶修,继续放人,每人限时三分钟,进门时,跟人家说一声,限时是为了后面排队的亲朋好友的方便。
出去跟媒体记者说,概不接受采访,让记者离开。”
“姐夫……”叶修把叼到嘴唇间的华子拿开,他还想再劝劝秦著泽。
“照办就是了。”秦著泽没等叶修把话吐出来,发出号令。
这时,坐在沙发一角的叶淑娴抬头发声,“著泽,我想了想,觉得二修说的话挺有道理,多少年不来往不联系,忽然就找上门来,我们应付一下就行了
别为难咱们自己,出了力气出了钱,反过来却心里面不舒服。
我的同学,我去跟他们讲清楚便是。”
转而看向父亲叶见朝,“爸,你的那些合伙人,由你去打发。如果是真交情,回头再私底下跟他们联系,能帮则帮,也算给了面子。不必要的人,婉言劝回吧。”
叶见朝听了大女儿的话,只好睁开眼,从摇椅上起来,“好吧,我去,不能让著泽为难便是。”
“爸,等等,淑娴,听我说。”秦著泽示意叶见朝坐下,他笑笑道,“依我看,还是都见一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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