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炳低眉退下,正往自个儿的住处行,迎面便撞见曹武足下生风地来了。陆炳思及方才韦钊的只言片语,脸先黑了一半,冷冷地唤他:“曹兄。”
曹武正拿帕子拭手上的血呢,他猿臂蜂腰,器宇轩昂,从远处看过去,竟与韦钊视一般身形体态。陆炳暗瞅那手掌,连手心手背的皴纹里都被浓稠的血填涂满了,血液一点一点顺着掌的脊背往下淌,砸在地上,飞起赭红色的血珠。
他没来由地嫉妒,又怀着一点夹缝偷生的庆幸。
曹武也瞧见他了,匆匆抹了手也唤道:“星沉!”他见陆炳神色有异,想是被韦钊训斥了心里不快意,便道:“将军身边没了那位贵人,性子是躁了些,你多担待着,没你的坏处。”
陆炳心里头已然反唇相讥,可面上还云淡风轻似的:“到底是我做的不对,将军没有黜了我已是大幸,并不敢再埋怨别的什么。”
曹武两眼闪烁几下:“那便好。”
陆炳又道:“咱们都是替将军做事,唯你同他最像,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曹武咂摸出了点味儿来,可到底还不真切,只言:“你才是将军的近臣。若不是这里有了边乱,那里轮的到我来替将军分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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