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林的母亲是外语老师,从小跟着学,英语水平已经很高了,再跟着其他同学一起上课纯属浪费时间,所以他申请了免修,只参加期末考试就行;小林又不愿意闲着,就想学一门第二外语。”刘为民把林楼的情况介绍了一遍。
“趁着年轻精力旺盛,多学点东西没坏处,我现在年纪大了,想学点东西就觉得精力有些跟不上了,年初想自学希伯来语,到现在还被前置词和离格、宾格搞得晕头转向。”谢淑华老太太把他们沙发前坐下,“你们喝茶还是咖啡?”
“老师,我喝咖啡,您坐着,我来帮您弄吧,我可是馋您家的咖啡好久了!”刘为民连忙起身,帮着去弄三杯咖啡。
林楼留意打量着屋里的布置,房子虽然不大,但收拾地很精致,墙上的油画、沙发上带有刺绣的罩布、窗台上精神抖擞的花,无一不在告诉他,这是一位很懂得生活的老太太。
“谢老师您好,听刘老师说您当年去法国留学过?”林楼和老太太拉起了家常。
“嗯,一战前去的,那时候法郎贬值,去法国留学就成了一件很实惠的事情,所以借着这个机会就去了巴黎的蒙达尼女子公学,不过我家里的经济条件要好一些,倒也不需要勤工俭学,平日里要么在学校看书学习,要么去逛街。”
“那时候在巴黎的中国留学生挺多的,最有名那几位你肯定知道,我和他们来往虽然不多,但也多多少少接触了一些共产主义的信念,赶在战争爆发前和我爱人一起回国,先是在上海滩生活了一段时间,我教书他在工厂里当工程师。”
“再后来上海被rb人占了,我俩都觉得靠国民党,这个国家怕是没什么指望了,于是就去了延安,我继续在学校里教外语,他一边给学生上课,一边在工厂里上班,解放后又一起进了北京城……前几年老伴儿过世了,孩子们也不跟我住一块儿,你肯跟我学法语,我倒是挺高兴呢。”老太太对林楼的到来表示了欢迎。
林楼明白,人年纪大了难免会觉得寂寞,有人时常过来和她说说话也挺好的,同时他也为老太太的一生感到惊叹不已,他们那辈人的波澜壮阔不是后人能比;看得出来,她的出身比较优越,完全可以享受上海滩名媛应有的生活,她却甘愿放弃这种优越,投身于轰轰烈烈的革命斗争,这一定是对这个国家爱得深沉吧!
“不过你为什么选择法语做第二外语呢?你要是想学其它语言,我倒是也能教你,英语就不说了,在法国的时候,我跟人学了意大利语和德语,去了延安之后,我又学了俄语和日语,来到北京进清华当老师的时候,还跟着别人学了一些西班牙语、葡萄牙语,这些我都能教你!”老太太问道。
林楼顿时生出一股顶礼膜拜的感觉,这已经八种语言了吧!这就是那一代人的厉害之处么!无时无刻不忘提高自己,或许正是有了这股精神,他们才能让中国浴火重生吧?
“法国是近现代建筑的发源地之一,出过很多建筑大师,学会法语就能直接阅读他们的著作,这对我是很有帮助的,现在国内很少有新著作的翻译,而且翻译过来往往也会失去这些著作的精髓,所以我就像自学法语。”至于其他语言,还是等学会法语之后再说吧。
或许之后可以考虑考虑德语,德语在建筑界同样重要,现代建筑三大师中的格罗皮乌斯和密斯-范-德-罗都是德国人。
“学建筑去巴黎留学倒是挺合适的,我当时在巴黎逛街的时候,就觉得街道两边的建筑很美,不只是埃菲尔铁塔、巴黎圣母院、卢浮宫这些,那些普通的建筑也有自己独有的魅力。”老太太陷入回忆之中,“楼房并排着建在街道两旁,通常五六层高,最底层是店铺,第二层是房主人的起居室,窗户的样式不一。”
“有的是规规矩矩的长方形,墙面也没有装饰;有的上面的弧形,下面有铸铁护栏;还有的带有精美的雕塑…..我住的那间房子,有个带柱子的大阳台,夏天时能挡住阳光,屋里不会太热,而到了冬天,因为阳光照射角度低,可通过落地窗照进客厅,大家都喜欢聚到我的客厅里晒太阳、聊天,我和我爱人就是那时候认识的。”
“您说的这种应该是新哥特形式的风格,估计您去的时候,那套房子建成还没多久吧?”二十世纪初,由于砖头墙面材料的流行,使这一时期的建筑在外墙风格和建筑材料方面都发生革命性变化,出现了这种更为美观、居住体验更好的设计。
新建筑材料的诞生对建筑师来说是一件非常关键的事情,谁要是能把握住新材料的精髓,设计出最能发挥这种材料优势的建筑来,就必然会成为引领新时代的大师。
林楼也被老太太的话带入到自己当年去巴黎考察的回忆之中,一时兴起,拿出纸笔飞快地勾勒起来,很快就画出了他在巴黎见过的那种新哥特形式窗户的速写。
“对对对,就是这个样子,简直和我当时住的地方一模一样!”老太太高兴起来,像个孩子一般鼓掌说道,“哎呀,几十年没见了,还真是有些想念啊,你这幅画能不能送我?”
“您能喜欢那是我的荣幸!这张您先收下,我回去之后再给您画几幅好的,今天带的笔不够全,没办法上色,等下次我给您带过来,您再给我说说当年您那套房子的样子,我尽量画的仔细一些。”
“那栋房子一共六层,最上面是阁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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