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姜羽“铿”地拔出腰间佩剑,剑尖朝右上斜指,目光凛然扫视诸将,“有诸位这句话,姜某便在此许下诺言,此战定当带领众将士,踏平莱阳!教齐军日后再也不敢小瞧我燕国!”
但话虽说得好听,与莱阳军这一战,姜羽依旧不敢大意,不敢轻易言胜,需要好好绸缪。
“然明。”诸将在前,姜羽突然叫了戚然明一声。
众人一愣,都向他看过去。齐刷刷的目光落在戚然明身上,戚然明擦剑的手微顿,抬眸看向姜羽。
姜羽道:“此战我任命你为我的车右,我想听听你对此战的看法。”
这个年代盛行车战,姜羽是主帅,他的战车上,他是车左,另有一名御者,一名车右。御者驾战车,车右担任保护主帅的职责。
主帅的车右,自然不是一般人能担任的,多少人抢破脑袋想担任这个位置。因此众人又齐刷刷地露出或惊异或好奇的眼神,戚然明于千军万马中取下德县军将领首级,没人对他的实力有异议,因此都等着看,这个被主帅看中的人,能有什么高见。
戚然明终于不再事不关己,站起身来,走到地图前,拿长剑指着城外莱阳军的驻扎地。
“只要战术得当,莱阳军其实没那么难胜。”
戚然明出口便如此狂妄,董婴不大服气,站出来问:“愿闻其详。”
戚然明没理他,继续说:“今日莱阳军突然来援,吓得诸位自乱阵脚,都觉得自己胜不了。试想,莱阳军又是怎么想的?”
韦伯勇眉头一皱:“戚车右的意思是……”
“莱阳军自然也觉得我们胜不了。”戚然明说,“齐国国力强过燕国,齐军的兵力、军备也都强于燕军。多年来两国交手,燕国输多胜少,莱阳军理所当然会觉得,虽然他们连失三城,也只是咱们出手太快,让他们没有反应的时间,如今他们已经反应过来,胜利一定是属于他们的。”
“自大,就会轻敌。”姜羽总结道。
戚然明这话说得不大好听,且一口一个燕国、燕军,让众人听得都不太舒服,直到姜羽补了这一句,他们才明白过来戚然明要表达的意思。
“没错。”戚然明说,“如果我军示敌以弱,莱阳军想都不想就会信,接着诱敌来进攻,我军再设伏围之,何愁不能胜?”
戚然明说完后,抬头看了众人一眼,最后看向姜羽,正对上姜羽眼里浮起的一丝笑意。
“我觉得车右说得很有道理,诸位以为呢?”姜羽说。
韦伯勇道:“只是,怎么示敌以弱,诱敌来攻,设伏围之,还需细细绸缪安排。”
董婴说:“有了制敌之计,剩下的不难。”
董婴也只是因为实战经验少,刚才才有些慌乱,听了姜羽和戚然明一席话,他冷静下来,思路就也清晰了。
姜羽则看着戚然明若有所思。此人与周太子姬重、秦二公子嬴喜都有关系,还有亲戚在齐国,拥有如此精致的骨笛,定然非富即贵。此人武功高强,下得一手好棋,现在看来,还懂兵法,如果真信了他只是一个普通的暗卫,姜羽还不如把自己脑子丢出去喂狗。
“董婴,那你来说说,你打算怎么办?”姜羽问。
十来号人在营帐内商讨到深夜才结束,临近子时,众将领才从姜羽的营帐退出去。
宁坚在进攻永静时作为主力,受了点轻伤,最后一个离开,临出门前,他刚掀开营帐,突然回头来对姜羽笑了笑,说:“若是宁翊还活着,有你这样的夫君,当是她的幸事。”
姜羽看着他没说话。
“只可惜,她福薄。”宁坚摇了摇头,“上回见你,还是什么时候?”
“那时候宁翊还在世,这孩子小时候跟我很亲,我戍边这些年,她写来的家信中,总是三句不离羽哥哥。一转眼,这孩子都没了三年了……”
宁坚说到这里,突然想起宁翊去世,姜羽的悲痛应该不比他少,他贸然提起宁翊,倒是惹人伤心了,于是道了句“抱歉”,就离开了。
戚然明最近和姜羽同住一个营帐,因此没跟大家一起走,见姜羽沉默,以为他还在伤心,安慰了句:“人死不能复生,若是宁小姐泉下有知,当不会愿意你为她苦守至今。”
姜羽笑了笑:“我知道,宁翊死前就对我说过,让我忘了她,尽快娶个好女子。”
这种事情,多说无益,人死了就是死了,若自己走不出来,旁人再说什么,都还是走不出来。
因此戚然明转了个话题,问道:“上次在曲沃时,你夜不能视物,怎么现在好像又看得见了?”
姜羽正在脱战甲,取下头盔放到一边,把甲胄脱下来晾好,除下战袍,身上只着一件里衣,闻言笑道:“我出来打仗,总不能夜里是个瞎子。我自己不怕死,国君也怕我输啊,眼睛不好总是能治的。”
戚然明:“那现在是治好了?”
姜羽摇头:“没完全好,但比之前好多了,夜里作战的话,借着月色,大体不影响什么。”
戚然明:“以后还会复发么?”
姜羽:“不好说。”
姜羽不大懂医学,只知道夜盲症好像是缺乏维生素a引起的,他穿过来的时候,原主就夜盲。古代医术落后,这些年时好时坏的,有时候很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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