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原以为公主与驸马重修旧好,下月就能怀上,谁知身子骨如此羸弱……按此迹象,莫说下月,下一年都不见得能有孩子呀……
愁死个人了!
*
翌日,微风初起,窗纱被吹得窸窣作响。
整个太崇宫依然安宁幽静,明明日上三竿,各殿却依然没有动静传出,只有金吾卫在按部就班的巡逻着,想来昨日风波太甚,各宫已无心悠闲了。
常淑困意难耐,同时也饿得发慌,她睡眼迷蒙,侧身滚进慕轻尘怀里,鼻音浓重地嘟囔道:“轻尘……轻尘……”
慕轻尘本就体热,她一挨上来更是热出一层薄汗,往外挪了挪,拉开与她的距离,可常淑就像是狗皮膏药似的,再次覆身过来,脸在她的锁骨处可劲儿蹭……
“轻尘……”
“肚子饿……”
“饿得难受……”
慕轻尘被她有一搭没一搭的话语给吵醒,掀开床帐张望碧蓝的天。
“都这个时辰了……”她自说自话,抻了个懒腰,揉着干涩的眼眶下床,回来时,手上多了盏茶杯,茶水浅绿透明,像碧澄澄的湖水。
常淑起身接过,将其一饮而尽:“你听说过喝水能喝饱的?我还要……”
慕轻尘:“……”
她回到小几边再斟上一杯,又拉开靠墙的小屉,翻出几块饴糖来,这还是在建州闲逛时买下的,一路行来已所剩不多,来到北鸣山便将其随意一搁,没想到还能派上用场。
常淑是皇女,再如何贤良端雅也总有些天潢贵胄的脾气在,眼下使起小性子,若不尽力满足,定要像昨晚那样收拾人的。
每每如此,慕轻尘都要在心里骂她表里不一、人面兽心……
“你又在腹诽本宫什么呢!”常淑剥开白绵纸,显出橘红色的糖块来。
她摘下一小块塞进嘴里,口感棉滑细腻,糖汁融在舌尖,香气一寸一寸深入,沿着食道往下淌,须臾,那股慌意好受了许多。
“我也要。”
慕轻尘张张嘴,作势要咬,常淑像小动物护食般,目露凶光,推搡开慕轻尘的脸:“这是我的!”
慕·邪魅·轻尘如遭奇耻大辱:“女人,你的淑妃封号没有了,当个才人去吧!”
常淑抽抽嘴角,嘁,谁稀罕呀!
其实她不爱吃甜食,平日里御膳房送来的糕点要么由慕轻尘消受,要么分赏给宫人,她沾得极少。
今日不知怎的,连一小口也不愿分出去,她没做他想,仍旧归咎到昨夜睡得太晚上。
一想到这,禁不住后悔,昨夜应当听初月姑姑的话,吃点小食再歇息的。
慕轻尘看她吃得欢,咕咚咕咚咽口水,将垂涎欲滴演绎得淋漓尽致。
不过常淑不甘示弱,把视而不见也演绎到了极致,一派“吃独食我骄傲”的作态。
慕轻尘很生气,简直怒气冲冠,哼,女人,你连才人的封号也没有了,滚去掖庭刷一辈子恭桶吧!
她暗暗意i淫了一番,旺盛的肝火才熄下几分,去到衣橱前,找出件墨蓝交领长袍和薄衫换上。
常淑看到她那身衣服隐隐皱眉,觉得慕轻尘还是穿浅色好看些,但也没开口,怕慕轻尘再说出“这样穿比较邪魅”的话来。
算了,懒得和脑子缺根弦的人计较。
说到慕轻尘的脑子……她忽然有点担心,如果她在慕轻尘生病期间怀上孩子,不知病症会不会遗传……
这个大的早把她折磨得够呛了,要是再来个小的……岂不是把公主府的房顶给掀掉!
嘶……
得把林渊找来问问……
慕轻尘系好绦带,回到她跟前坐着,执起帐钩将床帐束住,一扭头就见她一副若有所思、百虑攒心的神情。
吃点糖,至于如此忧心吗?
拍了一巴掌,唤她回神:“想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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