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靠在这一排海岸的是不出海的小渔船,渔夫们都不见踪影,这几天刮风下雨,海面波涛汹涌,这才刚刚放晴没多久,是不宜出海的。大概要到傍晚才会出一下海,但这也不会去多远,毕竟谁也不能猜测下一刻是不是天灾降临,顶多就在附近海域转转,打打小龙虾小鱼之类。
柳树下,清风徐来,越姬面无表情站在元奈身旁,乖乖听着她的话,在这里等失主找上门。今天本来只要上完上午的课就结束了,整整一下午都是休闲的空余,居然被这女人拉来看码头。
当时的心情由一开始的愤懑已经演变到现在的麻木无情。
相比于越姬的麻木淡定,元奈显得格外焦急,她们坐在一方纳凉的板凳上,元奈坐立不安,手中的帕巾拿在手里,目光一直望着码头的行人,她在企图找到丢失珍珠心慌焦虑回来寻找的失主。
“要是对方不要了呢?”安静清凉的空气中传来越姬凉凉一声反问。
“不太可能,这么大的珍珠对方怎么可能说丢就丢。”元奈摇头,对方指不定快急死了。
越姬凑到她跟前,“要是对方一直不出现呢?我们怎么办?一直等下去吗?”
那就真的是脑子进水了。
“如果……”元奈也有些犯难,抿唇,看到越姬打了个哈欠,脸色柔下来,轻轻把人搂住,让越姬的脑袋轻靠着她肩膀。
“再等等吧,西西,毕竟你是今天才捡到的,失主很大可能回来寻找。如果……对方真的一直不出现,我们就先代为保管好不好?”
越姬贴着元奈的胸,正要眯一会,听到这话,睁开,“代为保管?可以啊,要不我们当了它,从中收点保管费?”
元奈又敲了一下她脑门,嗔怒,“这是哪门子的保管?”
越姬被敲得愤愤不平,这女人没救了,“干脆我们回去别等了,反正都是要保管的。”
“西西,如果试都没尝试一下就轻言放弃,这样的人生何以成大事?”
女人的音调轻得像风一样的,滑过耳膜,和她平时一本正经讲道理有些不同,听起来仿佛带了那么点缠缠绕绕的味道。
耳尖动了动,越姬抬眼看她,从她的角度,只看到元奈细腻柔和的下颌线条,看不清神色。
这女人在想什么呢?讲道理就好好讲道理,她听进去就是了,怎么就突然换了个语气?
好半晌她也不知该说什么,“……那我们就…再等等,反正闲着没事。”
“其实姐姐也不是固执的人,”元奈把脸倚在越姬头上,轻轻蹭了蹭属于她这个年纪的秀发,细细软软的。
“我其实也能想到继续等下去很有可能不会有结果……但是再等一等坚持一下,或许就恰好解决了别人十万火急的大事呢?何况我们下午并无其他大事,换个角度想,能和西西一起看海看日落其实也是一件很美好的事。”
看海?越姬看向柔柔波光的海面,不知不觉晚霞已从天边蔓延过来,火烧云似的泼墨成画。
她们原来已经等到了傍晚,斜斜夕阳悬挂在地平线上,柔和了岁月,海岸边的渔船不知什么时候离了岸,远处的天边开始冒出一点点船帆的轮廓……而熟悉的人就在身边,无论是给予支持也好,美好也罢,总归是心底最柔软的一处。
越姬慵懒靠在元奈身上,仰着脸嘴角扬起,把这一幕收入眼底,“……不得不说,你讲的还挺有道理的。”
最后等到了日落下海平面她们果不其然没等到失主。动身回去的时候,元奈脸色看起来有些失落。
但越姬比她更失落,那些快活似神仙的日子明明触手可得,可却不得不放手。
可以说是非常难过了。
晚上睡觉前,元奈当着越姬的面把这颗伊丽莎珍珠放进柜子里,说是保管。
越姬:“……”这女人简直不把我放在眼里。
第二天她该干嘛干嘛去,留越姬在家里,空对着一间房子和一颗不能动的珍珠。
越姬:我恨!
六宝来看她的时候,对此表示了一番深切的同情,之后便叫她从家里找找有没有麻袋。
“要麻袋做什么?抢劫钱庄吗?”越姬瘫在床上生无可恋怼道。
抢了也没用,那死女人肯定会叫她自首的。
简直是……家门不幸。
六宝飞到空中指指划划,大意是珠宝大队已经就位了。
越姬闻言,涣散的双瞳聚焦,迸发出亮光,麻溜起床,从角落里找出了一个和她差不多大的麻袋,兴致勃勃跟着六宝出了门。
依旧是那个隐蔽的小树林,越姬一到那里明显感觉到一种如入自己地盘的舒适感。
凭借吸血鬼和蝙蝠之间微妙的联系,她一眼便能感觉到她的子孙倒挂在哪一根树枝上。
她甚至还嗅到了一丝铜钱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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