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墙有些高,元奈裙子又长,她撩起半截,努力扶住那瘸了半条腿的木梯。
花曼依第一次做这种事,心里一时竟还觉得有点刺激。
捏着一边裙摆,顺着木梯爬了上去,和元奈面对面坐着,两人都是满脸红润,牢牢看着对方,却又在下一刻不约而同笑起来。
元家祖上是某朝的重臣,府邸一直延续了原来的模样,内有亭台楼榭和赏景小湖,假山环绕。后来到了开放的民国,元奈的父亲便把风雨摇坠的主楼拆了,建了两栋颇为洋气的小洋楼代替。
那时元奈还没出世,当时就有人说府邸建洋楼,不伦不类,败坏风水,迟早要出事!
但父亲没听,毅然决然建了起来,后来她长到十六岁,那是父亲生意做得最为辉煌的时候,名声震慑一方。
那些拿风水说事的声音渐渐没了,直到两年后……
元奈想起这个听闻,心里猛的揪疼,这真的是命中注定有这一劫吗?
“怎么了?元奈?”花曼依推开一扇积了满是灰尘对门,回头看元奈脸色不佳的样子,心思微动,把她揽到怀里安慰,“都过去了,别难过了。”
她们现在只是普普通通的两个弱女子,那些伤怀感慨一下就好了,再细想就会伤神,不值得。
“如果……”我们元花两家都是被陷害的呢?
元奈看着花曼依,把到嘴里的话又吞了回去。
“如果什么?”花曼依接话问。
元奈摇了摇头,“没什么,我们进去看看吧。”
花曼依点头,拉着人进去。这是元奈的房间,端庄大气的装潢下也有女孩子该有的装饰。
午间小憩或看书的茶桌,编织精致的椭圆地毯,小号留声机,半人高的书柜,墙上挂着几幅名贵油画,就连元奈那时候上国中时常挎的小挎包都还在。
梳妆台上立着一个相框,里面是十六岁的元奈,扎着两条大·麻花辫,身上是上蓝下黑的学生装,这时候元奈五官已经张开了,尽管还有些婴儿肥,但是挡不住那股灵动和美艳。
花曼依拿起来,擦掉上面的灰尘,看着里面的元奈,不客气笑道,“你那时候人看着挺瘦,脸却肉嘟嘟的。”
元奈嗔她一眼,谁还没有个往事?
不再管花曼依,元奈在房里一点点打量着,看着曾经熟悉的角角落落,心头一片复杂。
过了好半晌,花曼依还在回味元奈的婴儿肥,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房里只剩她一个了?
“……”别这样,我害怕。
“元奈?你在哪?”花曼依走出房间,往空荡荡荡走廊左右望了望,尽管四周敞亮,还是大白天,她背后依旧一阵发怵。
最后好不容易在书房找到了元奈,才松了口气,花曼依走近她,“你刚刚走也不说一声,嗯?你在找什么?”
面前的元奈在翻著书桌里的文件,像是在找什么。
元奈没抬头,只顾着一个抽屉一个抽屉找着,眉头微锁,“曼依,我想找找有没有父亲当年交易的文件。”
有些事她总得要查过才知道那人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文件?你要拿来做什么?”
元奈停下手里的动作,看向桌子对面的花曼依,咬了咬唇,“曼依,有人告诉我当年的事是被陷害的。”
“陷害?”
花曼依脸色凝重起来,“你说的是真的?”
元奈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到底是不是真的,但是我想要尽自己能力查,如果真的是我父母做错了事……我也认了。”
若她们元花两家当年真的是被人陷害,那她死也要讨回个公道。
花曼依拧眉,思考状,“等等,你说有人告诉你?那个人是谁?”
“是……周薄生。”
元奈犹豫了下,还是选择说出来,花曼依不是外人,而她只有她一个好友,多一个人想办法总比自己一头闷要好。
“周薄生?”花曼依把这名字嚼了一遍,“这名字有点耳熟,是我们国中的同学?”
元奈还未点头,花曼依对对方那张斯斯文文的青年样子有了印象,脱口而出,“那不是当年一个劲在你面前献殷勤的男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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