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三言连忙也回礼,答道:“正是在下,不知您找我有何事?”
布衣老者笑道:“老朽乃受李园主人所托,若是到了县试结保报名的日子,就来寻你一同结保,请随我来。”
四个老童生,还有一个老举人,全是上了年纪的老者,也不知能不能撑得过一场县试,站在一处等待的样子,让她恍惚觉得这几人是特意为自己而来。
江三言不疑有他,毕竟没有人知晓自己师从李铢之事,她便爽快地交了保银。回去的路上,一股诡异的违和感又悄然在心底升起,第三次了,这种大雪中刚好有人来送炭的感觉。
她凝眉思索,暗想难道重来一次,自己的运气也变好了?
钱府,听完霜儿的话,钱小乔轻笑一声:“难得没读书读傻了,去给几位老先生再备份谢礼,劳烦他们跑一趟了。”
这边江三言又拖了几日,眼看着县试在即,她思来想去还是去那位罗举人家说明情况退了保,以免自己揣测过度耽误了另外四人。
县试开考当日,江三言与那四位老者一同来到考场外,在老举人的担保下各自签字,从监察官那里领了结保状,这才有了进考场的资格。
作为考生队伍里唯一的女子,她理所当然的收获了各式打量,待轮到检查自己时,监察官去找了个中年女人来,一同进了旁边的帐子里。
中年女人一声不吭,把江三言的外衣一扒,便粗鲁的摸过来捏过去,看着比外面那些检查男考生的监察官还要仔细些。
检查完毕,中年女人冷嗤一声,才把江三言放了进去,一声嗤笑起,像是起了什么奇怪的连锁效应,外面的一众考生便都满脸讥笑地看过来,似乎是在笑她的不自量力。
江三言握了握拳头,冷眉扫过,昂首走进考场。到自己的位子,将笔墨摆放好,她便闭上眼睛在脑海里梳理着此次县试的考题,只当周围各色的眼光都不存在。题目发下来,与自己记忆中的没有什么差别,她答起题来便无比顺畅。
两天后,四场考完,江三言脚步虚浮地走出考场,回到家却没看到人,她想着妹妹大约又跑出去完了,便躺下来准备睡个好觉缓一缓。
也不知过了多久,睡得正熟,她被外面的吵嚷声惊醒了,迷糊间便听到大伯母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
“小小年纪就是个撒谎精,活该没爹没娘,你个小狐狸精,快叫三丫头出来,我今天就要给老张家媳妇讨个公道。”江林氏越骂越起劲,见有人凑过来看热闹,她好似得到了肯定一般,音量又高了三分,腰也挺得更直了。
江小丫一脸泪花,坐在地上哭道:“我没撒谎,姐姐就是不在家,她去参加县试了。”
江林氏夸张的大笑一声:“听听这是什么话,去年才中了童生就敢去考县试,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真当江家的老祖宗只保佑她了,我儿还在家中寒窗苦读,都不敢下场一试,三丫头可真有能耐,你怎么不说她去考状元了。”
此时,对门的张奶奶听到动静,颤颤巍巍地走过来,她搂住地上的江小丫道:“满正家的,是我叫小丫到我那讨口吃的,你这个大伯娘是黑了心肝啊,非要活活把两个女娃逼死才罢休吗,还有你们两个,再在这里闹,就别认我这个娘。”她指着自己的儿子和儿媳,直指的儿子扭过头去。
可儿媳妇显然不领情,小张氏冷哼一声道:“娘,你也别这样说,我还不是怕这两姐妹骗光了你的棺材本,你好好的孙子不疼,偏疼别人,这搁谁身上谁舒坦啊。”
张奶奶一听这话,顿时声泪俱下:“你们这是丧良心啊,咱们江家村祖祖辈辈都没有这样的,我有什么棺材本,我就给小丫一口吃的,平时我没给你们吗?可你们不要啊,嫌我老太婆做的不干净,一口不吃就扔给狗了哇,我心疼我的粮食,怎么就不能给别人吃了。”
张奶奶儿子看着自己娘一把鼻涕一把泪,他心里一酸,拖着小张氏就要走,结果媳妇却拧上了劲,就是不走,还在嚷嚷:“娘你这话可不对,那就是喂了狗也是喂咱们家的狗,你给了别人吃才是肉包子打狗,您老以后还是要靠我们养老的,这整天往外面倒腾,还能指望人家给你养老不成?”
“我会给张奶奶养老,哪怕割我的肉,喝我的血,也不会让她老人家饿一顿。”房门陡然被打开,铿锵有力的话响起,江三言一脸冷然地走出来。她原不想与大伯娘纠缠,想着他们吵够了也就走了,可张奶奶是她的软肋。
在晦暗无助的日子里,若是有人伸出援手,哪怕是一点点帮助都足以让人记住一辈子,成为那段日子里唯一的光。
更何况张奶奶屡屡相助,满脸慈爱像她和小丫的亲奶奶一样,总是省吃俭用地接济她们,从小到大的恩情,早已经数不清了。
江三言扶起张奶奶,看向江林氏等人,一字一句冷声道:“我已被除族,且与大伯断绝了关系,与各位应该没什么关系了,所以,请离开此处,离开我的家。”
张奶奶的儿子只觉得脊梁骨发烧,他直接拖着小张氏走了,人群静默了一会,也一个个忍不住脸上发烧,这江老二家的丫头能说出那番话来,可见也是个记恩的。
想到这,江家村的村民们相互对视几眼,都看到了彼此的心虚,他们在人家姐妹被除族的时候没有反对,便是同意了的。都怪江林氏,仗着自己是秀才娘子,就让他们也做了帮凶,这样一想,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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