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玫的话如炸雷般响在巫嵘耳畔,但奇异的是他并不算太惊讶,甚至有些‘果然如此’的感觉。
‘你是已经知道了,还是足够镇定,能掩去情绪变化呢。’
见巫嵘神情没有半点变化,白玫饶有兴致勾起唇角。看巫嵘想说话,她竖起手指抵在唇边,冲他眨了眨眼。
‘如果想和我交流的话,你在心里想就可以,不用开口。’
‘或者你想让我们之间的对话被外人听到的话,也可以。’
‘你不是白玫。’
巫嵘在心中想到:‘你是圣女薇薇安遗物中的灵体。’
‘我当然是白玫。’
白玫轻笑眯起翠色眼瞳,她灵体已经变成了半透明的颜色,却丝毫无损整个人的美,反倒更添了种空灵忧郁的感觉。
‘过去的我很傻,现在也一样。’
白玫永远放不下过去,所以也不会在实力恢复后仍将满腔怨恨灌注于周信鸿身上。折磨他的同时也彻底斩断了自己的退路。
白玫神情冷了下来,她敛去笑容时整个魂体都带了北欧浅浅的鸽灰色,高贵又疏离:‘有人托我告诉你几句话。’
‘是谁?’
‘一个早就死了的人。’
白玫淡淡道:‘她让我告诉你三句话。’
‘不该交叉的两条平行线相交了’
‘小心丘比特的毒箭’
‘想要知道一切的话就带上欺瞒者去翡冷翠,有人在那里等你。’
说完这几句话后,白玫就再也闭口不谈了。她没有看巫嵘,也没有看昏迷在地上挣扎痛苦的周信鸿。白玫望向囚牢通向外界的小小方块窗,翡翠眼瞳浸上灰蓝冷色。外面没有阳光,只有无尽的阴霾。她就像只被折磨□□,又被狂风暴雨打湿的白鸟。奄奄一息精疲力尽逃离梦魇,最后跌落泥潭里。
她永远无法回到自己曾快乐生长的森林,灵魂也将灰飞烟灭,但她自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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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玫体内的圣女薇薇安遗物,是那件非常著名的索洛亚斯八音盒。”
巫嵘离开周信鸿囚牢后,公安部的人随之匆匆进去,应该是白玫履行承诺告诉他们大天坑的消息。桐傅远推着他的轮椅前往休息室,不久他们就会去到刑场观刑。走廊非常整洁肃静,时常有穿警装巡逻的人员,遇到他们时都会停下敬礼。
这敬礼是对巫嵘身后的桐傅远,这位来自首都天大的教授身份绝不简单。
桐傅远的话让正在思索白玫那几句话的巫嵘分了神,以他的性格,对这种打扰他思考的人都会非常冷淡。但桐傅远却是个很难让人讨厌起来的人,他博学多识,选的话题正巧也是巫嵘感兴趣的。桐傅远的声音虽然不像白天后和周瑾那般是天籁之音,却也让人感到十分舒服,不知不觉就会放下戒备。
“索洛亚斯教皇是圣女薇薇安的养父,他在灵异复苏初期牺牲。薇薇安为了纪念他,亲手制作了这个八音盒。”
“八音盒里有薇薇安,也有索洛亚斯教皇最小的养女苏茜。听说她和薇薇安长的很像,都拥有黄金般灿烂的卷发和矢车菊般湛蓝眼瞳。后来在九人集结的时候,薇薇安放弃成为新任教皇,选择和索洛亚斯教皇一样为世界牺牲。她将教皇的权杖交给苏茜,却没想到她会偷偷跟上来。最终两人一起牺牲。”
“你对九大英雄了解很多。”巫嵘道。
“毕竟我是历史系的系主任,专研天坑发展史。封印七大天坑是我研究最深的部分。”
桐傅远轻笑:“我认为人们并不该因为七大天坑被封印就放松警惕,研究这些历史并不枯燥无味,它很有趣。而且只有知己知彼才能让我们百战不殆。”
“有鬼可以从大天坑离开吗?”
“理论上是不能的。”
桐傅远用很学术的专业口吻道:“七大天坑虽然分别位于不同区域,但实际上互相之间都有联系,互相封印。像这次大黑天虚影出现,代表幽婆昙大天坑封印松动。但不用太过紧张,因为只有七大天坑封印全部松动时,它们才会一齐解封。”
“同理,如果有鬼想要从大天坑离开的话,也要依次经历七大天坑才能离开,没有任何人和鬼能承受住七大天坑的折磨。”
“折磨?”
“对,当然是折磨,否则将灵魂放逐大天坑也不会是联邦最残酷的极刑了。”
桐傅远道:“就算是鬼王也熬不过一重大天坑的折磨,更别说通过七大天坑离开了。如果真有这样的鬼,恐怕那就是独一无二的奇迹了,而且他在回归人间的瞬间就会引起七大天坑的暴动,成为万鬼之王都是应当的。”
“当然,如果是大天坑里的天鬼离开的话,倒更有可能。”
桐傅远摇头:“一直以来我们都认为七大天坑在被封印后,里面的天鬼们不可能出来。但我一向主张一切皆有可能,人类不该忽视天鬼带来的威胁。”
“威胁?”
“是的,威胁。”桐傅远认真点头,严肃道:“可能大众认知中鬼域里的厉鬼,鬼将和鬼王就足够恐怖邪恶,但实际上天鬼比它们要邪恶成千上万倍。天鬼是纯粹恶念滋生的最肮脏黑暗的生物。它们没有任何情感,只会杀戮欺骗,关于伪装却完全冷情冷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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