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朝辞抬头看向苍迟,讷讷地不知道说什么。
朝辞是天之骄子。他出身于灵域大族,又是嫡系,本就身份尊贵无比。后来等他检测出混沌灵体后,朝家更是将他当做下一任家主培养,且都认为他能带着朝家更上一层楼,他自小便受到家族的万千宠爱。等拜入焚霄宗后,因为他的家族还有师承,以及他那惊人的天赋,他依旧是所有人眼中的中心。
这样的朝辞,除了在祁晏止那儿时常受到冷落,有时会有些自卑外,他一直都是骄傲的,也从不缺乏旁人的爱慕。
但是苍迟与旁人不一样。
说起来,朝辞真正与苍迟相熟,也不到一年。但是人的关系便是这么奇妙,只有一年不到的时间,朝辞也将苍迟视为在焚霄宗中除了祁晏止外,与他关系最好、最重要的人。
在他看来,苍迟是深不可测的上古强者,但是又与他是……忘年交?总之他们建立了极为深厚的友谊。
更何况,如今苍迟还救了他的性命。给一个残魂打造身体,这有多难,朝辞虽然不曾仔细了解过,但也知道定然不容易。
他能不将从前在焚霄宗中,那些同龄人的告白放在心中,却不能不将苍迟的告白放在心中。
“前辈……我……”他垂下眸,“朝辞并不值得您这样欢喜。”
与祁晏止的这段极其失败的感情,似乎打击了他的信心。
他不过是个没什么头脑的毛头小子罢了,前辈乃上古大能,当真能看得上他这样的人吗?
“我知道现在想让你立刻接受我很难。我只是想与你说一声,好让你明白我的心思。凡间似乎把这个叫做……追求?”苍迟挑眉,语带笑意。
他从表面上看真的是个很容易让人有好感的人,至少是在朝辞面前。
就算是上古大能,在他身上也从来见不到什么架子。似乎什么都不放在心上,潇洒不羁,又好像什么在他心中都有数,强大可靠。
谁能知道这样的人,其实藏着那么阴暗的心思呢?
这样的想法在朝辞心中一闪而过,面上没有半分表现。
“谢谢前辈。您知晓的,那些事情对我来说并不久远,我……”
“没事。”苍迟摸了摸他柔软的发顶,笑道,“你慢慢考虑。就算实在不喜欢我,我也不怪你。”
说的好听。
…………
修神阁早已被推平,在原处拔地而起了一座恢弘的大殿。
其下埋了九条极品灵脉,除了焚霄宗原来的三条还需要将部分供给给焚霄宗之外,其他六条灵脉的灵气都被锁在了这块区域。因此大殿中的灵气浓郁到雾化的程度,且纯度精纯无比。
大殿中心,刻画着一个巨大的阵法,长近百丈,用渡劫期妖兽的精血刻画。
在百年前,在合体期巅峰困了近两百年的晏诀老祖突然突破到了渡劫期。全宗上下狂喜。晏诀老祖本就是灵域明面上的第一强者——背地里有没有更强的老妖怪另说——他突破了渡劫期便更是了不得。焚霄宗的地位无可动摇。
祁晏止的实际境界是大乘期巅峰,他是魔域的魔皇,也就是魔域的最高战力是大乘期巅峰。但是其实他的真实实力,就算在魔域也没几人知道。他一直对外展示的实力只是渡劫期。
因此在祁晏止隐藏实力的情况下,大家都觉得如今灵域已经有了渡劫期强者,终于与魔界持平了,心中放心不少。
就在大家高兴不已时,晏诀老祖的行为却越发诡异。他四处从各种危险的秘境、甚至是虚无领中搜寻极品灵脉,全都埋在了修神阁下面。还把修神阁推平了,建了个大殿,没有他的同意,不许任何人进去。
虽然焚霄宗有宗主,但祁晏诀才是真正的掌权者,更别说他还突破了渡劫期,就更没人敢反对他了。
他们原以为这便是极限了,谁知道老祖还隔三差五就带着渡劫期妖兽的尸体回来,似乎是在那个大殿中布阵。这阵法布一次就算了,百年来布了上千次,一只渡劫期妖兽精血只够用十几次。不过几年,灵域渡劫期的妖兽早就被老祖杀空了,老祖便在虚无领中寻。
虚无领对于灵魔二域的寻常人来说,都是极为可怕的地方。合体期可能就是两域的巅峰战力,但在那里,合体期妖兽数不胜数,渡劫期也比比皆是,甚至可能有大乘期妖兽出没。
但就算这样,也顶不住老祖隔三差五去杀啊,他们都担心哪天虚无领被杀空了,老祖要冲到魔界去。
这天,焚霄宗的灵气骤然浓郁起来。焚霄宗的人都习以为常,一年总要来这么个十几次。
是老祖又在布阵了。
百余年了,众人也隐隐看出了一些东西。那阵法或许是招魂阵,老祖是想寻一个死人。
至于寻的是谁……
百年前,老祖座下的大徒弟朝辞突然逝去,过了月余,老祖便突破了渡劫期。
放在一起想,老祖如今是想寻谁,对焚霄宗的一些明眼人来说并不难猜。
但这次的动静却有些不同。
那道炽白的光柱冲天而起后,并不想往常一样,在几个时辰后缓缓散去,而是隐隐冒出了些许红色光芒。
这些变化,就算是在大殿之外的人都能发现,更别说就站在阵法旁的祁晏止。
这阵法是由他主持的,以他的灵力为牵引。
他原本漠然的神色猛地一亮,狂喜与激动在心中翻涌,双手都止不住颤抖。
一百多年了,他就算从不放弃,心中也渐渐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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